“至于廖家婆媳,知情不报且还帮着隐瞒,已然触犯律法,念在两人是初犯又体弱,杖责十板子,以儆效尤!萧伯父觉得可好?”

萧洪涛点头:“尘儿此法极好!”

听说县令大人很疼爱和维护杨九妹,没想到果真如此,金泉村人既感恩又对杨梦尘心存敬畏。

“你们三人可有不服?”杨梦尘淡淡地问廖家婆媳和木松林。

三人异口同声道:“没有!”若不是杨九妹带人根治疫情,他们早就死了,且还背负着深重罪孽。

看着木松林,杨梦尘意味深长道:“你爹娘早逝,而廖家婆婆突然痛失独子,你可愿意尽心侍奉廖家婆婆,给廖家婆婆养老送终?”

“在草民心里,姨母就是草民的亲娘,草民愿意侍奉姨母并养老送终!”木松林掷地有声回答。

杨梦尘暗暗点点头,转而看向萧洪涛询问道:“萧伯父,不知可否对木松林执行缓刑?

一来木松林犯罪情节较轻,又有悔过表现,二来廖家皆是妇孺,需要有人照顾;

所谓法理不外乎人情,根据实际情况,对他不予收监,但刑期内他只能待在金泉村,由村里人负责监督,县衙随时派人来督查;

如果他遵纪守法,没有再重新犯罪或者发行其他以前犯的罪,考验期满,可不再执行原判,反之则撤销缓刑判决,立即收监,不仅执行原判,还要加重处罚;

萧伯父觉得这种方法是否可行?”

“大人,草民愿意给木松林作担保!”木松林敦厚老实又勤快热心,金泉村族长很喜欢这个后生。

“草民愿给米松林作担保!”村长点头附和:有木松林在,廖家以后有依靠了。

“草民也愿意给木松林作担保!”里正跟着表达意愿。

“草民等也愿意!”几位长老齐声说道,金泉村所有村民也相继表示愿意给木松林作担保。

廖家婆媳和木松林感动得热泪盈眶,跪下来给众人连连磕头:“谢谢大家,谢谢!”

看着团结和睦的金泉村人,萧洪涛很满意:“既然你们都有此意愿,这种方式也没有悖逆律法,本官便应允了,但你们必须时刻监督木松林,切不可再做出违法乱纪之事,否则你们也要承担连带责任,明白么?”

“草民明白!”金泉村人闻言松了口气,他们相信木松林,故而愿意担下责任。

“草民(民妇)叩谢大人恩德!”廖家婆媳和木松林给萧洪涛磕头谢恩,接着又重重给杨梦尘磕了三个头:“谢谢杨九妹的大恩大德,我们永生不忘,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

伸手扶起廖家婆婆,杨梦尘告诫道:“希望你们能够永远保持这种淳朴良善的品行,还有以后断不可再做出此等糊涂事来,尤其是木松林,身为男子理该光明磊落,敢作敢当,不该因私而置律法和伦理于不顾,都记住了么?”

“我会谨记你的教导!”木松林早已幡然悔悟,对杨梦尘更是感激涕零,无论她说什么都甘愿遵从。

廖家婆媳也羞愧地红了脸,连忙表示会永远记住杨梦尘的告诫。

“木松林,牢记你刚才说过的话,尽心侍奉廖家婆婆,给廖家婆婆养老送终。”见木松林坚定地郑重点头,杨梦尘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方琴:“这是我自制的伤药,回去涂抹在伤口处,三天后便能痊愈。”

“谢谢杨九妹!”方琴接过药瓶感激道。

虽憔悴消瘦,但姿容秀丽端庄,杨梦尘暗叹口气,又拿出一瓶补气补血的药丸给方琴。

顾及廖家婆媳是女子,萧洪涛没有下令当众打板子,而是让海棠和百合稍后再去廖家执行。

“大人,廖家婆媳和木松林都说将廖小富的尸体埋葬在屋后,那尸体又为何什么出现在水井里?”周县丞征询道:“此事是否需要做进一步调查?”

萧洪涛转眼看向杨梦尘,杨梦尘笑了笑,指着戴强胜道:“那就要问他啰。”

问戴强胜?

众人疑惑不解,不过有些聪明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但都没有说话,只是愤怒又谴责地瞪着戴强胜。

挥手示意衙役去掉戴强胜嘴里的帕子,杨梦尘目光安静地看着戴强胜,唇角噙着一抹冷诮。

她之所以一开始没有揭穿戴强胜,还由着他上串下跳,只是考验廖家人和木松林罢了,如今目的达到,木松林也当众表明会赡养廖家婆婆,她当然没必要再拐弯抹角。

最重要的是,离家半个月,她很想念家人们,早点解决金泉村之事,她也可以早点回家。

“杨九妹,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冤枉我?你凭什么说这件事跟我有关?”

嘴巴一得到自由,戴强胜就大声叫嚷着,死死瞪着杨梦尘的猩红双眼满是阴狠毒辣,如果不是挣脱不开衙役的钳制,他早就冲上去将杨九妹给撕碎了。

他费尽心机布下这个局,结果木松林没死,廖家婆媳也只是被打十板子,都怪杨九妹多管闲事,害得他前功尽弃,试问,他如何能不恼怒?又如何能甘心?

慢慢转动着腕间玉镯,杨梦尘似笑非笑地睨着戴强胜:“套用你对廖家娘子说过的一句话,你敢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对天发誓,说这件事不是你所为?”

“我没杀廖小富!”事实真相如何,戴强胜比任何人都清楚,自然不敢当众发誓,于是避重就轻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所为?”他仔细清理过现场,坚信没人能查找出一点儿蛛丝马迹。

杨梦尘神色静宁而平和,清澈眼眸蕴着淡淡的笑,却又深不见底:“我没说是你杀了廖小富啊。”

“你……我……”戴强胜噎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