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明亮的灯光将男人的五官轮廓照得更加深刻,棱角分明,他一身清肃的黑色,坐在床边,骨节分明的那只左手一根一根掰开她的小手手指,然后茶了进去,与她紧紧扣住。

“你怀孕了,晓晓,已经四周。”他的声音沙哑。

云晓微微怔了怔,这才理解他刚才为什么无端问她是不是想吐的原因。

她点头,“我知道,今天早上刚刚确诊的。”

这下,惊讶的人换成了他。

“你怎么没跟我说?”

说到这,云晓就有一肚子的委屈。面对欧阳文静的质问的时候,她还能帮他说好话,但其实呢,她也很气他竟然能就这么潇洒地把自己抛下,去了她不知道的地方出差,和她不知道的人交往。

“我想跟你说,但也要有机会啊。每次不是聊上几句你就说忙,你在哪我也不知道,干什么我也不清楚,对你的现状我可能还不如沈行止清楚。”

想起连日来男人的冷淡,云晓越说越觉得自己可怜。

“之前你说不会勉强我结婚,可现在呢?我不答应就对我不闻不问,你承诺过对我好要处处宠着我,你忘了?”

她抽搭了一下,晶莹豆大的泪珠在眼眶中悬悬欲坠,“你还说不会勉强我生孩子,然后呢?现在孩子都四周了,我难道还要打掉它吗?”

“你答应过我的事,哪样做到了?还不理我,故意冷着我,你知道我这几天一个人有多难受吗?怀疑自己怀孕的时候也不敢跟你说,我连验孕棒都没有勇气去买,要不是这次阿静陪着我……臭墨晟,你就是仗着我爱你,拼命的欺负我,比外人还讨厌!”

她哭得抽抽搭搭,断断续续,白墨晟的心几乎也在这一刻被蹂躏得细碎。

把她锤着自己胸口的手握着,怕她弄痛了自己,软了声音和她道歉,“我知道是我不对,这次做的过了火。其实,我也不是完全对你不闻不问。”

云晓不相信他,就这么瞪着她那双小兔子似的红眼睛,气呼呼的看他。

男人被这目光看得情动,可这时候明显不是亲热的好时机。

把她的手拉到唇边,去亲她葱白如玉的指腹,低声说,“你每天去上班,我就在你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你坐公交车的时候,我就以三十迈的速度开在公交车的后面。你去医院,跟欧阳文静住在一起,我都知道。”

“……”云晓眼睛瞪得溜圆,好半晌,才呐呐地道,“你跟踪我?”

被她惊讶的神情逗笑,白墨晟点头,“我得知道你是不是有好好的吃饭睡觉,是不是安全的。我怕我不在你身边,你会伤心,可我也怕你一点都不伤心。所以每天看着你,我才能安心。”

渐渐消化了他的话,云晓才意识到,今天早上在医院门前看到的那辆阿斯顿马丁果然不是她的错觉。

“所以,我被祝筠带走的时候,你才会这么及时出现在B市?”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