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根本不是想念爷爷跟外公才回国的,以为我不知道嘛?是因为你被人甩了……”

话音未落,欧阳温婉头歪向一旁,只觉得左脸颊火辣辣的胀痛。

整个客厅里还回荡着清脆的巴掌声。

欧阳文静冷冷地看着一脸不敢置信的欧阳温婉,神情间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阴骘:“有一点你说对了,你们一家三口幸幸福福的生活可得好好珍惜,不像我这种家庭不幸的人,要是真把我惹毛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在对你妹妹做什么?!”二楼突然传来欧阳铭的呵斥声。

从卧室出来的白荼,瞧见女儿红肿的脸,面露心疼,匆匆下楼来,责备欧阳温婉:“不能消停会儿吗?”

欧阳温婉望着欧阳铭哭起来:“我下楼的时候看到姐姐回来,我想去厨房喝水,她拦着我不让,还警告我让我别靠近岳堂哥哥,我不答应,她就伸手拉我,可能一不小心就——”

欧阳铭额际青筋突起,冷声质问欧阳文静:“你妹妹说的是不是真的?”

欧阳文静不想跟他们争执,这一晚,她早已心疲力竭,上楼前淡淡飘下一句话:“爱怎么说怎么说。”

……

回到房间,欧阳文静重重关上门,反锁,扑倒在床上,不去理会门外还在继续的说话声。

然后她又起身走到窗边,晏时遇的车已经开走了。

欧阳文静心中苦闷找不到地方诉说,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验证欧阳温婉说的话,拿起手机拨打小姑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文静?这么晚了有事?”

有些话池眠从未跟她提起过,但未必不会跟欧阳敏说,手机贴着耳朵,欧阳文静开口问:“小姑,你老实告诉我,我妈妈是不是很早就知道我爸跟白荼的事情了?”

“……”回答她的是欧阳敏的沉默。

欧阳文静眼圈红了,须臾后,欧阳敏才柔着声道:“怎么突然来问这个,你妈也没怎么跟我提过。”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问问。”她说。

“没事就好,高考志愿填哪个学校想好了吗?过两天,我跟你姑父去大院一趟,帮你好好参谋参谋。”

挂断电话,欧阳文静像被抽干了力气,靠着墙根坐在地板上,只有一个念头在大脑里斡旋。

——或许,她是该学着成熟了。

……

第二天大清早,欧阳文静瞒着所有人坐车去了一趟养疗院。

池眠坐在椅子上的时候非常安静,当她看到欧阳文静,微微笑起来,干净的笑容一尘不染,但眼神却略显空洞。

护工告诉欧阳文静,池眠现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偶尔会失禁,但上次她突然清醒过来,为此大发脾气。

“前两天,欧阳先生刚来看过太太。”护工说。

这个‘欧阳先生’指的是欧阳铭,欧阳文静神色未变,这次她没站会就走,进了病房,在池眠的脚边蹲下,犹豫再三,还是握了池眠瘦如柴骨的手,池眠低头,望着她,试探地道:“阿铭?”

护工在旁边道:“太太这个时候不认人。”但却牢牢记得那个背叛了她的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