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凉糖,含得舒服。”

见他坚持,云小花接过糖送入嘴中,只觉得嘴中一凉,果然得到了缓解,倒是没有骗她。

回到府中,云小花回小院去,小丫头还没有回来,忽然觉得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刚在屋里躺了一会儿,有下人端来了药。

云小花喝了药后,感觉嘴里舒服多了。

杏雨回了松合院,便派下人去收集昨个儿娘子丢掉的荔枝壳,那扫洒丫头去寻,接着匆匆回来禀报:“荔枝壳都不见了。”

杏雨皱了皱眉,挥退下人,含香在一旁郁闷道:“不过是些丢弃的果皮,怎么才半日时光,便不见了呢?”

杏雨脸色却不好,“这荔枝是公子私下里弄来的,绿离那小丫头也是粗心,这壳便是给小厨房做柴火也不能随便跟果皮丢弃,恐怕府里又不得安宁。”

含香露出惊色,便是她也不曾想到这一着,那小绿离便更想不着了。

二房西厢小院里,卫美莲正在描绘一张人物画,下人匆匆进来,来到近身,藏在袖里的手露出,只见里面抓了一把荔枝果壳。

卫美莲见着微微一惊,那果壳还是绿色新鲜的,便问:“哪儿来的?”

下人伏耳低语一声。

卫美莲脸色大变,正好手中人物画已经画好,她阴沉的脸望着画上的人物,指派丫鬟把画挂上去。只见她拿出几枝铁钉在那人物画上狠狠的搓了几个小孔,终于解气,拍了拍手,说道:“把那果壳送去爹娘那儿。”

那下人立悟,拿了果壳去了。

卫美莲站在那人物画下,咬着牙想要截那人的双眼,又决定先划破她的脸皮。

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一把爽朗的笑声响起,一位穿靛蓝袍服的少年翩翩入内,他五官清雅,有卫家人特有的俊朗容姿,又因是个秀才郎,在太古学院上学,身上总带着一股书卷味儿。

卫美莲听到笑声,立即丢开人物画,提着裙子出门相迎,看到许久不见的兄长,迎头就扑入他的怀中,“哥哥,为什么你总是呆在学院里头,让妹妹好一阵想。”

卫子谋有一段时间没回家,回家第一件事便是往自家妹妹院中跑,因卫美莲从小有心痛病,一家人都宠着她,卫子谋尤甚。

他一边抱住冲过来的“炮弹”,一边宠溺的说道:“越来越娇气了,哥哥上学也是为了前程,怎能常常回家。”

卫家有两位秀才郎,大房是卫子秦,二房是卫子谋,两人皆是在太古学院入学,成绩优秀,被夫子点评一二,是最有希望中举的两个苗子。

两人进了屋,卫美莲才把先前用冰冷藏的荔枝拿出来,然而剥开一看,居然已经坏了,她忍不住落泪,“怪我笨,没能给哥哥留下一点。”

每年这个时候,一人手中能分得几颗,这次从学院回来的晚,先前家里派人偷偷送给他几颗,倒也是尝了鲜的,于是安慰了自家小妹一会。

抬首时不小心看到墙上钉着的美人图,当即双眸一亮,只见那画上美人容色一流,气质却有些高冷,虽是简笔,画的并不用心,却依然能瞧出美人雏形。

那双剪水秋眸看得人动容,那枊叶眉,琼鼻小嘴,使卫子谋生坐立不住,试探的问自家小妹,“莲儿,那画中之人是谁?怎得把人钉墙上去了。”

说起云小花,卫美莲却是气恨难当,于是把那日分荔枝的情形说了一遍,卫子谋皱了皱眉,分析道:“如莲儿所说,嫂子似乎并没有说什么,自始至终都是三房堂妹在说。”

卫美莲急了,又道:“美娟妹妹事后同我说了,她年纪小受云氏蛊惑,是云氏教她这般说的,说犯心痛病的人最容易犯病,这样我就别想分到荔枝。”

卫子谋总感觉这事儿透着古怪,望着那画上的人,心里微微一动,说道:“不如这样,为兄为你去打探一下,别冤枉了好人。”

“好人?只不过一位农家女罢了,大堂兄非要娶农家女,娶的甚急,那时你跟二堂兄都在学院里头,没有见着真人,成婚时伯婶都未曾出席,虽是走的正门,家里人却是不愿意的,可恨的是不知那农家女耍了什么狐媚子手段,把大堂兄迷成那样,也不怕家族反目,硬是娶了她。”

“娶了也就算了,现在还极其宠着她,那次分荔枝她没得到手,后来大堂兄便私下里购得一批偷偷运进府来,若不是我看着了那新鲜的荔枝壳儿,谁能想到她学前朝妖妃迷惑大堂兄。”

“你又是从何得知的?真有此事?”卫子谋脸色大变,这可不是小事,或许也是个契机。

卫美莲得意的把刚才的事伏耳说了一遍,卫子谋立即起身,“小妹,为兄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多歇息,我明个儿再来看你。”说完便匆匆往外走去。

卫君逸正在书房写信,听到声响抬眸看去,只见自家儿子匆匆进来,走得太急,居然出了一身薄汗,他皱了皱眉,都是秀才郎了,却是这般鲁莽,没有半分儒雅。

卫子谋见他皱了眉,脚步停住,歇了口气,也不在意自己的急躁模样,悄声把刚才从卫美莲那听来的话说给卫君逸听。

卫君逸接着执笔写信,“那又有什么,我已经派人送去家主那儿了。”

“爹,你难道没有看到咱们的机会来了么?”卫子谋焦急道。

“怎么说?”卫君逸放下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