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雨见她终于动容,心莫名的松了口气,看着这对新婚夫妇却与别的夫妇不同,杏雨不是不着急,她明明感觉到公子对云娘子动了情,且不是一点点,可云娘子对公子却是不冷不热,似乎总是视而不见,她不知提了多少次。

“如今日夜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杏雨淡然答道。

云小花的手不由的颤抖了一下,手中的手娟差点拿不稳,上世他双腿犯病的时候,躺在床上痛得死去活来,后来那双腿都开始萎缩起来,她本想陪在床边照顾他,他却冷冷的把她推开,还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来,句句刺人心窝子。

当时她也年轻气盛,自己农家女的身份摆在那儿,他但凡露出嫌弃之色就会加深她的猜忌,她就会第一时间离开他,免得受他言语中伤。所以当她听到那刺人心窝子的话后,她是再也没有去理他的了。

许多年后,直到她临死前她都在想,他那个时候说的那话,是因为太过痛苦才说出来的?还是是他的真心话?

杏雨还在等着她做决定,然而她却沉默了。

“云娘子不去看看么?”杏雨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脸色上有些气愤。

她去会不会同样遭来他说出难听的话,会不会叫她滚。

云小花不由得起了身,在屋里踱了几步,回过身来,手中的手娟被指尖紧紧攥住,冷漠的说道:“便不去了吧,你们好心伺候着,我或许还没有你们伺候的好。”

杏雨冷笑,“也不用云娘子怎么伺候,只管在旁边念念书便好。”

云小花没动。

杏雨一脸的失望,这便是公子心心念的人,这种人只能同富贵,不能共艰难,指不定听到公子失了权,会不会往别的歪处想,反正卫府好色的公子不少,嫡的庶的,便是家主也是个挑剔的人。

她这般姿色,落到哪个男人手中都是欢喜的。

杏雨见她不动,心里气不过,忍不住说话刻薄了些,“莫不是云娘子根本不识字。”

云小花还是没答,此时她脑中天人交战,她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时贪嘴居然闯了这么大的祸,他居然也就这样默默地承受了下来。

杏雨不会是他故意派来危言耸听的吧?

云小花被自己这个奇怪的念头炸得脑中思绪乱的一塌糊涂。

她抬眸仔细盯着杏雨,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杏雨再也受不住她这模样,哈哈大笑一声,“我杏雨可以为主子死,主子不准我们来告诉你的,是我自己要来的,我是见不得主子过得这么清苦,而你却有心思在这儿点这些小钱,是府里亏待你这个新妇还是你别有居心?做给谁看呢?”

“每日主子都吩咐我们,今个儿买哪家早点铺的明个儿买哪家的,事无巨细,如今甚至买到德清县去了,快马加鞭,不知累死了几匹马,而你却有心思跟你的小丫鬟一起分着吃,可有想过公子吃了没有?他并没有吃,他每日的吃食很简单。”

“再看你现在住的,松合院不小,唯此院最大,按理是你们夫妻同住的地方,可是公子却因为你新婚夜把他一脚踢床下,不得不临时做决定换去书房住着,那边一个小院子,他身为堂堂卫家长公子,是未来卫家家主的继承人,却窝居在那个小院中,便是见玉竹先生谈事情,便是丘先生过来看病,连个落脚的屋子都没有。”

“你住的好,吃得好,穿的好,用就更不用说了,便说你那乌黑的头发,尽然背着家主从营州运送过来的上等参,那是进贡到皇宫里头去的,公子居然私下苛刻了下来,担有多大的风险,你只懂得享受,从不会用眼睛仔细的去看。”

“我今日以下犯上,只求云娘子去看看公子,别无他求。”杏雨猛的跪了下来,拜了三拜,接着起身便往那柱子上撞去,云小花离柱子近,当即上前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