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舔你,好吗?】

华臻才刚刚想起这句话,就撞进了严昀那深邃如浩翰星河的双瞳之中。他的目光是那么的专注而又虔诚,但是煽情蛊惑的舔舐却依旧绵延不绝,燎烧着他身体的每一寸热度。

鲜红的舌尖濡湿他手指上每一寸肌肤,每一分、每一秒,竟然都像是踩在鼓点上的舞蹈一样跃动翩跹,让人无法转移视线。

此时的严昀,正穿着大开着豪放领口的里衣。他一派自然地躺在华臻身上,身体斜压下来,眼角眉梢都透着清冷淡雅的味道。华臻看着他的脸,心里有些微妙的麻痒:这人明明是充满禁欲感的容貌,却偏偏每次都在肆意做着相反的事情。

然而当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自己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并且不由自主地……几乎盖在了严昀那张清秀可人的脸庞上面。

严昀仍继续一路顺流而下。当他的舌尖抵上华臻手掌心的时候,骨节分明的宽大手形和他苍白漂亮的面容立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样惊心动魄的反差美感,映在华臻眼中是说不出的震撼,让他情不自禁的开始颤抖。

虽然不会直白讲出来,然而华臻却无法否认,只要看着严昀的一举一动,他就几乎能感到手指仿佛被通了电,每一个动作都好像被束缚住的傀儡,被蛊惑了似的由不得自己掌控。他强烈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一股陌生的本能撺掇着、诱哄着、玩弄着,逐渐地……呼吸频率开始背叛内心理智,甚至现在……连细微的表情变化也竞相出卖着自己。

看着华臻那从未有过的撩-人表情,严昀哞色一深。他故意像猫咪一样扬起下巴,直勾勾的盯着华臻不够,还舔了一口对方那满是柔软的掌心,流连的舌尖在手掌心绕着恋恋不舍的圈旋。

直到看到对方已经脸颊发红,严昀才轻轻放开了他。

过了好久,华臻才缓过劲儿来。他攥紧了无力的手指,内心烦闷不已。连亲吻的时候明明都没有这样,竟然会被视觉上的冲击迷惑了——那张在手掌之下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脸庞,就好像带有魔性一般,毫无保留地烙在了他的心里,久久挥之不去。

——停!

华臻捏着手指,几乎找不回来自己的声音:“不就是个蜜饯果子么……”想到这里,他又皱眉问道:“你方才说是来找我帮忙的。哦……那么……难道说这是提前的‘讨好’么?”

说着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之前那被抵住的触感……不得不承认,那确实是很不错的“讨好”。

严昀为他的不解风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表情却是一副凄凉哀怨状:“不要这样误会我。其实我只是……单纯想要这么做而已。”说着,他又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然而撇开他那副娇羞小模样不看的话,任谁都会觉得后半句回答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可偏偏华臻似乎意外的吃这一套,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去看他,任由那不要脸不要皮的“小白兔”把玩着他的面具继续说下去。

“嗯……方才不是和你讲了在北湾镇的一些经历么。其实在碰到那个白胡子老头儿的时候,我便发现他有些奇怪了。但是当时只想着救人,没有多想。现在听到西崇派被屠教,只觉得这其中诡异得很。很有可能是我当时不得已暗-杀他们的举动,触发了暗处某些人的计划……”

他叹了口气,声音似乎有些无辜可怜的委屈:“既然被牵扯进来,那也没办法了啊。我想着一方面去调查西崇派这些事,一方面寻找君和真人的下落,不管哪个,大概都需要你的帮助吧?”

严昀一边说着,便又伸手够了几个果子,看到华臻虽然目光有些闪烁,却依然纵容地点了点头答应了自己。严昀似情-动般嘴角一勾,他抿起嘴唇衔着一粒最大的蜜饯果子,还不等华臻反应过来就欺身压了过去。粉白唇齿微张,而后舌头一推,就哺到了对方嘴里。

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迅速流畅,简直像是预谋好了一般。因为几乎就是下一瞬,严昀已经心满意足的退后,勾起唇角歪头看着华臻了。

华臻动作僵硬的捂着嘴,却听到严昀又似撒娇的声音“吃下去嘛……”,不禁瞪了这个完全把自个儿当“男宠”的家伙一眼。

严昀就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打赏似的,笑的春意盎然。他捧着自己欢快无比的小心肝又继续说道:“我当时就想着啊,那伙西崇派的人分明是些不好相与的,但那么凶神恶煞的人,他们的言语之中,却不像是为了要杀君和真人——反而像是,非要生擒了他,在计划些什么的样子!”

说到这里,华臻也被勾起了兴趣,一边嚼着那甜倒牙齿的蜜饯果子,一边发出模糊的声音:“……哼,西崇派只不过表面上道貌岸然,不仅是西崇派,甚至包括风家在内的那些世家,实际上不过是群伪君子罢了。别有用心也是意料之内,他们怎么可能会做辣肿散凉的寺……”

严昀噗嗤一笑:“辣肿散凉的寺?”

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恶意调戏”几个字,华臻恼怒地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咳了一下才开口纠正:“——那种善良的事!”

心里想着“他又是这么犯规的可爱”,严昀觉得今天自己心情格外的好,连那突然冒出来让他头疼不已的西崇派都不那么面目可憎了。

可是没多久,严昀的心情就被完全颠覆了。

他正连连笑着附和道:“哦……原来世家也会有那样的黑暗啊。”虽然已经被林恩和宋倾旁敲侧击的泄露过一些华臻的“过往”了,严昀却故意像是不知道华臻与风家的过往一般,不想自己主动去提起来。

不过他回避不去说,不代表华臻不会提到——还是以这、种、方、式、提起来。

只见华臻点点头,似乎回想着什么,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说起来,方才我和风家三公子才聊过,我听璟然他讲了许多我不在的这些年,家里的一些事情。”他顿了一下,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看已经愣住的严昀,以为他被自己“家里”冲击到了,犹豫片刻还是坦白道:“虽然江湖中人知情者不多,但我想你在镜华城中,也许迟早会知道——其实我以前曾是风家的养子,同辈中排行第七。若你早出生几年,或许也会听过‘臻七爷’之类的往事、还有我年少时的些许荒唐事吧……不过,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和风家恩断义绝了。”

此时严昀可以说是完全神游出窍了,他确实收到了惊吓和冲击,不过不是因为这个早八百年就知道的“身世秘-辛”,而是——

【璟然】是什么鬼!?Σ(っ°Д°;)っ

华臻见严昀沉默不语,便又娓娓解释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关注着璟然他们的事情。他们三个兄弟,小时候只有璟然和我最亲。没有能够看着他们几个长大,就这么一晃十年过去了,璟然竟也是江湖上闯出名声的少侠,……我,始终还是有些遗憾的。”

【璟然】三连击!在系统这样在脑海里敲锣打鼓的幸灾乐祸时,严昀的内心已经几乎完全崩溃……他现在的心情就像是一只被万箭穿心的倒霉野鸭,刚刚美滋滋地展翅高飞,就在最高点凄惨中箭,“嗖”的一下直线坠落——

结局不外乎是“啪叽”一声,摔成了肉泥,就像他自己的好心情一样灰飞烟灭。

严昀一点笑容也扯不出来:“哦,刚才风三公子在这里么。宋倾原来没骗我啊……”

一想到华臻方才亲口承认了他暗中关注风璟然十年,严昀就觉得心里一阵酸苦难言。

华臻想起方才宋倾的模样,摇了摇头:“宋倾若是不那么多事就好了。”

严昀只是不去看华臻,脸色不太好的轻声嘟哝:“我看多事又多余的人是我才对……我消失了你就不心烦了。”正好继续你对那个小兔崽子的暗恋……可恶……

但以华臻的耳力,如此近的距离听清楚不是什么难事,他挑眉道:“在北湾镇,你当时若是一招棋错,被西崇派灭口的话,现在确实就不会在这儿那么多事又麻烦了……”

华臻看着严昀突然冷淡下来不言不语的脸,回想起了两人初见时相似的场景,忽然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这不过寥寥几个月,心里一直觉得麻烦的家伙,竟然从自己在草丛捡到他时,一路黏到了镜华城。就算是中途离开的那两个月,这人也隔三差五的用信鸽骚扰自己,今天寄朵花过几天又送棵草,然而除了被杜家关在“鸟笼”里以后他发的求救书信之外,正经的飞鸽传书并没有几封,基本全是他东拉西扯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