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冠玉上山之后,第一时间在秦川的带领下去了后山墓地,跪在刘掌门的坟前嚎啕大哭:“父亲,孩儿不孝!这么多年都不能在您面前侍奉,甚至连您临终前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孩儿不孝!不孝啊!”

秦川和陈浩在一旁看着,唏嘘不已。陈浩低声对秦川道:“冠玉少爷一向很得刘掌门疼爱,父子情深。只可惜因为大人之间的矛盾,被迫远离父亲。如今虽然返回,但刘掌门已经长眠地下,心中悲痛,可想而知……”

秦川仔细观察刘冠玉,觉得他真情流露,不像作伪,心中也对他颇为同情。不过如此痛苦不已,恐怕伤身,于是和陈浩一同上前劝解,好不容易才让他止住痛哭。

三人自刘掌门墓前离开,又寻了个地方将掌门夫人的骨灰妥善安置,然后共同进入门派大殿,分宾主坐下。

这大殿虽然经过翻新,但格局未改。刘冠玉小时候经常在此玩耍,记忆深刻。这时候睹物思人,刚刚平缓的表情再次悲痛起来。

秦川忍不住安慰他道:“冠玉兄,死者已矣,你当节哀顺变才是。相信刘掌门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如此悲伤。”

刘冠玉强忍住目中热泪,顺从地点点头。

“冠玉少爷,合葬了掌门和夫人以后,不知你有何打算?是留在羽化门,还是有别的地方要去?”刘冠玉乃是陈浩的小时玩伴,自然十分关心他。

刘冠玉抬起头,用复杂的目光看着秦川,说道:“我母亲得知父亲死讯之后,懊悔万分。临死前曾反复对我说,以前不该跟父亲赌气,什么事,其实都不如一家人开开心心生活在一起重要。也曾反复叮嘱我,回归羽化门,跟哥哥……不,跟大家好好相处。所以,如果……如果掌门允许的话,我想留在羽化门,哪里也不去了。”

秦川闻言,正色说道:“冠玉兄,你这是说哪里话!师父对我恩重如山,他的儿子要回羽化门,我若不允,岂非禽兽不如!其实不瞒你说,我已决定,稍后召集门人,将掌门之位转让给你。”

刘冠玉闻言一愣,似乎没想到秦川会这样说。

而陈浩闻言更是大惊,连忙站起来说道:“掌门师兄,这、这如何使得!”

虽然陈浩和刘冠玉自小结识,感情深厚,也颇为关心这位老朋友将来的生活。但是无论如何,陈浩也不认为刘冠玉可以取代秦川,即便他是前掌门之子!

陈浩自小便跟随父亲进入羽化门。以前的羽化门是何等衰败,他心知肚明。而现在羽化门在秦川的带领下是如何的蒸蒸日上,他也全部看在眼里。

有秦川领导的羽化门,才是真正的羽化门!这在陈浩心中,已经成为绝不可动摇的法则。

因此,听秦川这样一说,陈浩立刻站出来反对。甚至都没去顾虑老朋友的感受。

“掌门师兄,由你来继承掌门之位,乃是刘掌门临终之前亲口指定。你如今随意转让他人,置刘掌门与何地!”

秦川淡淡地说道:“我要转让的并非别人,乃是刘掌门的儿子。”

“儿子又如何!”陈浩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转头对刘冠玉说道:“冠玉少爷,陈浩对你一向十分尊重,今日并非有意冒犯。但是,羽化门里,我只认一位掌门!”

刘冠玉连忙起身,拉住陈浩的手臂说道:“浩子,你的心思我明白,绝不介意!”

转过身去,刘冠玉郑重地对秦川说道:“掌门,冠玉无才无能,岂配担任掌门之位!只求能留在羽化门里终老一生,便心满意足!”

秦川道:“冠玉兄何必自谦。论修为,你年纪轻轻便达到练气期三层,绝对天赋过人;论身份,你乃刘掌门的儿子。如今回归门派,担当掌门之位,比我更加名正言顺。”

刘冠玉坚决不肯接受,秦川则因为他的身份,执意相让。僵持之下,刘冠玉屈下双膝,跪在秦川面前:“掌门,我是父亲的儿子不假,可你……你也同样是啊!母亲临终前说,什么事,都不如一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重要!如今父母均已仙逝,我只剩下你这么一个亲人,只要你肯认我这个弟弟,哪怕让我留在羽化门中洗衣劈柴,我也心甘情愿!”

原来,刘冠玉的母亲带着他漂泊在外,本来并无羽化门的消息。但是三个月前偶然遇到一名主动脱离羽化门的弟子,这才从他口中得知了一切。

听那人说起刘掌门对秦川异乎寻常的偏爱,刘夫人刻意询问过秦川的年龄,发现恰好吻合。于是认定秦川便是刘掌门山下的那个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