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陶花,跟我下水,我拉你走?”

可陶花却摇了摇头,说:“俺不,初九哥俺怕,俺不会凫水,万一淹死咋办?”

我说:“不怕,不怕,我教你凫水。”

“现学,来得及吗?”

“来得及,你拉着我的手,跳进水里,身体持平,不要惊慌,用手掌慢慢划水就可以了,很好学的。”

陶花还是有点怕,可不下水不行了,整个大树全部被吞噬,树冠已经完全没入了水中。

她只好撒开了最后一颗枝条,跳进了水里,刚刚跳下来,就灌了两口水,恶心地难受。

我赶紧用手托了她的身体,说:“慢点,慢点,用手划水,不要怕,我就在你身边。”

陶花开始用力划水,果然不再向下坠了,保持了平衡。

我拉着她的手,开始一点点向着山坡上游,不远处巨浪滔天,洪水拍打在山石上,水花四射,一个浪头打来,陶花一声惨叫,就沉了下去。

我一个猛子潜下去,又把她托出了水面。

好不容易,爬上了一个不大的山包,女孩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初九哥……俺游不动了,你别管俺,自己走吧。”

“胡说,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不管,歇歇,歇歇再走,要坚持,不要松懈。要有活下去的勇气。”

不知道咋着鼓励她,她不知道怎么对她好。

这段时间我跟陶花的关系很微妙,整天在一个办公室,却很少说话。

我在哪儿看报纸喝茶的时候,她就那么手托腮看着我,有时候一瞅就是一天。

我还以为自己脸上脏呢。

当然明白她的心意,就是想这么一直看着我,怎么也看不够。

我又不是人民币,也不靠脸吃饭,整天看个啥啊?

后来才知道,我是她的依靠,是她的树,是她的梦,也是她的魂。

她根本没打算把自己嫁出去,就想这样看着,俩人在一个办公室里,呆一辈子。

陶花又哭了,说:“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俺希望这雨水大一点,再大一点,永远也别停,这样就可以跟初九哥永远在一块了。

我不动了,听着她的话傻呆呆发愣,心里一阵阵酸楚,眼泪也不知不觉流淌下来。

恐怕真的要亏欠她一辈子了,无法偿还!

大雨哗哗的下,浇在身上,鞭子抽那样疼痛,大风依然在怒吼,在嘶叫,好像无数只野兽在水面上驰骋,见人就咬,见人就扑。

陶花冷得只打哆嗦,我把她拥在了怀里,为她挡住了风雨,目前,这是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陶花问:“哥,你说咱俩会不会死?”

我说:“咋会呢?有我在,你永远也不会死,”

陶花说:“初九哥,不如咱俩一起溺水淹死吧,活着俺得不到你,死一块也不错。”

我说:“废话!我才不想跟你一起死,要你跟我一起活,别犯傻了?神经啊你,假奶粉吃多了吧?”

陶花说:“不知道为啥,俺就是想跟你一起死。”她爬我怀里又哭了。

陶花真的很美,激发着我渴望的神经。

她的衣服早就湿透,黏贴在身上,曲线玲珑剔透。

赶上十年前,我早毫不客气将她按倒了。

可现在不行,本来红霞,香菱,翠花,三个女人已经够我头疼的了,再加上一个陶花,以后日子还过不过?

岂不是会更乱?

算了吧,忍了吧,放手吧……所以,我只是安慰她,尽量跟她保持距离,把女孩慢慢推开。

这里距离村民栖息的山洞还有很远,又是逆流,想游回去,不是那么容易。

再次牵了他的手,说:“陶花咱们游回去,为了我,为了你以后的幸福,一定要游回去。千万别灰心。”

陶花点点头:“俺听你的,咱们走!”扑通扑通两声,两个人又跳进了水里。

其实在山包上,还没在水里暖和,雨水下在地上,是非常温暖的。

这一次,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拉着陶花努力向回游,夜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大雨还在继续。

雨水浇进眼睛里,眼睛睁不开,水面上净是水泡,而且雾气蒸腾。

两个人咬着牙游啊游,苦苦支撑,天色完全黑下来以后,终于爬上了黑熊岭的半山腰。

远远地,大东,二东,孟哥,还有建斌他们看到水里有人,一起扑了过来。

建斌跟大东跳进水里,搀起了陶花,也拉起了我的手,大家七手八脚将我俩拉上了岸。

这时候才赶到精疲力竭,一屁股坐地上,啥力气也没有了。

山洞里人声嘈杂,所有的人都是乱七八糟狼狈不堪。

没有人会想到山洪会爆发,很多人都是从被窝里让人拉出来的,所以大多数都是衣衫不整,男人们光着脊梁,女人们坦胸露如。

谁也顾不得羞涩了,能逃出来就是谢天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