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倒猢狲散,见得太姒、姬冲明身陨,如何还有胆反,当下伏跪在地,大呼侯爷恕罪,姜子牙见此便得转身稽首:“今西岐初定,众人翘首以盼,求西平侯登西伯侯位,不日兴讨贼义师,以救黎民水火!”

“小王才疏寡薄,落西平侯位,乃觉心中有愧,这西伯侯位,如何僭越而得!”姬发暗下窥西伯侯位久矣,可明面上却还需谦让一番。

散宜生闻言,忙得跪拜行礼:“先侯生前最喜二公子,如今兄长伯邑考已逝,西岐嫡系自当归二公子所有,公子虽居西平侯位,可终究姬家长子,依祖礼乃继侯位,况此间形势危恶,正需公子这般大仁大义之君登高来呼,以为天下诸侯表率!”

“登高一呼,天下表率!”散宜生话音刚毕,众人便得齐声呼喊,吼震山林,恰似雷声滚滚,姬发见此,方才示意众人停歇:“天命如此,姬发便代天而行,居于此为,待日后事成,当效先祖圣皇,举贤为君!”

姜子牙见大事已成,这便凌空一甩,将封神台悬于正台之上,那卷一落,正见得霞光万千,层层白烟雾霭,正见得一白眉道人,端坐封神台上:“封神榜立,日后杀劫伤陨,乃得福缘之人,尽归此处。”

众人未曾识得真仙,见得如此,纷纷跪拜行礼,姜子牙打个稽首:“如此有劳伯鉴道友,请西伯侯祭天!”

伯鉴点头,扬手一挥,开一方八卦高桌,自上祭奠三生,上落古铜炉鼎,只奉封神榜书,姬发向前,手持三柄高香,一一祭拜行礼,口中祷西岐事成之语。

祷告完毕。姜子牙方才呵道:“传侯爷命,此番天下当立,乃改国号为周,姬发为君。奉先侯姬昌,为周文王!”

姜子牙话毕,凌空出得一方黑色镶金大旗,上落一字,正是苍虬“周”字。众人山呼千岁,姬发更是意气风发:“传西周军令,着姜子牙为大周元帅,统领一切军务,散宜生、南宫适为左右文武将军,负理军务,飞虎将军武吉乃为先锋,待得粮草充足,即日伐商!”

西岐消息,自是一夜间传遍殷商南北。张帝辛宫中早朝,听得此间消息,更做大笑:“天子八罪,好啊,好啊!这姬发肚中倒有几分墨水!”

众臣听得天子之言,俱是面面相觑,张帝辛一笑,自与众人解释,且说这八罪,其一。不遵祖礼,篡改祖宗之法,于先圣祖皇不敬,天子爱民。彰以民为本,更言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之语,此间破旧立新,去奴隶鼓生产, 废人殉,解耕地。使得人保暖,不饥不饿,万民方得太平。

其二,唯才是用,立黄金台,破身份之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若不唯才是用,如何得高明、高觉、梅山六人为朝效力,便是成汤之祖成事之时,已不是王宫大臣,千载明相伊尹亦是出身贫庐,若言此间不是,岂有成汤江山!

其三,沉迷美色,荒废朝政,天子后宫最多之人,不过姜文蔷、杨玖、黄飞燕、苏妲己、若菟五人,若说沉迷美色,天子似乎与诸侯都无法得比,便是妲己,自入朝之后,虽得天子宠爱,也少有奢侈之举。

其四,任用佞臣费仲、尤浑、姜子牙,使得朝刚败坏此三人之中,费仲、尤浑已于前日斩于午门之外示众,且立铜人于万人墓前悔罪,便那奸臣姜子牙,也得天子呵斥,出朝歌而去,此番不知所踪,此等罪名,自不成立。

其五,好大喜宫,修摘星楼、鹿台,此两物修建之时,乃得朝歌众臣同意,更有甚者,朝歌万民,往往自发前去修建,况出灾之时,天子请自下令,着暂停工程,以为赈灾之用,如此工程拖沓三载乃成。

其六,妄动刀兵,致使灾祸四起,民不聊生,北海、东夷反商,乃是逆为枉施,如此祸患不平,天下难得安稳,若不此行事,当是祸患之极,且两方祸平,北海平灵王、东夷洛昊具得安稳,乃向大商称臣,如此刀兵之行,当使四方安稳,无得灾祸再生。

其七,非重祭祀,获罪于天,乃得水、旱之灾并起,非重祭祀,如何修建那般女娲庙,如何行善馒头、三牲之礼,旱水二灾至此,朝歌无甚惶恐,百姓更得少允,所谓多难兴邦,如此灾祸,倒更现殷商国富民强,正是天祥瑞。

至于第八,则是更为简单,不尊兄长,乃是微子启、微子衍二人欺君罔上,谋害帝乙圣君在前,行反逆之事再后,若依常礼,当以斩杀示众,天子仁爱,才得保两人性命,至两人贫民之位,那不寻礼法立嫡,反教外姓为子,更是无从谈起,殷郊逆反、殷洪不肖,更不会承之天位,此间根无嫡庶可言,哪吒三太子虽有太子之名,却无行政之实,便是西伯侯姬昌都有义子数十,堂堂天子便无得一义子可言?若如此算是天子八罪,岂不荒谬至极!

听得天子之言,众人当若醍醐灌顶,登时聪慧明了,纷纷伏跪在地,大呼天子英明,比干更是奋笔疾书,将天子之言尽数抄写写来,待得朝散,便铺张而开教天下万民得知。

张帝辛道:“姬发杜撰天子之罪,乃是谋逆大罪,此人罔顾君恩,必心怀谋逆之心,来人起旨,姬发为臣,天子为君,是为不忠;逆施妄为,使先贤蒙羞,是为不肖;行乱反政,致百姓蒙羞,使天下大乱,万民重陷疾苦,乃为不仁;借平叛之机,壮大己力,勾结西戎共行反事,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肖。不仁不义之徒,乃得罪己行刑,当为四面诸侯讨杀!此番君危,请四面诸侯起兵勤王,令众人与姬发决战至底!”

“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听得张帝辛之言,纷纷伏跪呼喊。

“依臣之意,当以兴盛王师,直捣西岐,一正天子威名!”梅伯面色激愤,“微臣不才,愿提三尺剑。亲赴沙场,斩杀叛逆!”

梅伯不过一介文臣,听天子之言,尚有如此感受。若成汤武官听此,更应是群情激奋,张帝辛要的便是如此效果,倒不是为了四方诸侯,真行讨逆之事。而是要的如此情绪,使得朝歌万众一心。

西岐如此行反事,东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必得知晓,依稳当来看,两人亦有野心,当是坐山观虎斗之人,若天子胜,则助天子,兴兵讨逆。诛杀姬发;若姬发胜,则举替天行道之旗,尽起刀兵,直攻朝歌之中。

便是朝歌与西岐战得你死我活,等得姜恒楚、鄂崇禹二人心意,二虎相争,必有一伤,若是长久之争,东、南二地自可趁机而肥,如此算计。当是三面得利,稳坐先机。

可张帝辛却是从后世穿越而来之人,自知此间算计,这便道:“梅伯如此。朕心甚慰,不过上大夫乃朝廷肱骨,又是两朝老臣,寡人如何人心老大夫出征,传朕旨意,南伯侯鄂崇禹距西岐甚近。乃赐黄白戊,以待天子征讨,东伯侯姜恒楚、北伯侯崇侯虎,乃得派军征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