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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正在庆团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之际,就被门外的声音打断了:“天河,发生什么事了?”

傅天河扭头一看,嗬,屋外竟是不知什么时候围了一圈人。

发话的人是住在隔壁的三哥傅天湖。分家之后,大哥因为要赡养老父母就要了新起的宅子,住在庄子另一头。老宅就由三哥和自己分了,一堵泥墙从中间隔了两半,一家一半。

乡下的房子围墙都起得不高,再加上有人看见有三匹高头大马进了傅天河家,隔壁的傅天湖又听到四弟媳的那声惊天哭嚎,一家人就忙忙赶了过来,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四弟一家原本过得不错,四弟中了举人,哪怕最后考不上进士,也能在县衙里寻到一份体面的事做,不愁日子过不好。

只是自从紫萱侄女丢失了之后,四弟一家就越过越下。找侄女要花银钱,四弟自己看病吃药也要钱,一大家子吃穿也都要钱,一个举子竟是把日子过得连普通农户都不如。

自己虽然偶尔也接济一下,但自家也没什么进项,只是在吃食上拉把几个孩子一把。傅天湖想到这里不由叹了一口气,把目光投向屋内众人。

四弟媳正和一个年青男子抱头痛哭,也不知什么情况。这年青男子是何人,竟让一向守规矩的四弟媳不顾体统地与他抱在一起痛哭。

再看旁边还有两个年青男子,也是红着眼侍立在旁,再看四弟和几个孩子也是红着眼眶,脸上有着泪痕。而四弟竟然拖着病体连鞋都不穿就那么站在地上!

傅天湖心里一凛,想不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有些忐忑地看向自家弟弟,却见自家弟弟虽红着眼眶却一眼喜意,直把傅天湖瞧得一头雾水。

陈氏这时也稳定了情绪,用袖子拭了拭了眼角,一双眼睛虽仍是饱含泪水,却能看出眉眼带笑,一双手紧紧拉着君紫萱不放,生怕一放水,刚到手的女儿又不见了。

傅天河这时才发现自己竟是连鞋都没穿,忙忙拔拉鞋子穿上,就对自家兄长说道:“三哥,我找到萱儿了,萱儿回来了”。

傅天湖一时没反映过来,愣愣地看着傅天河吸拉上鞋子,“那人呢?”

陈氏这时拉着君紫萱走了出来,“三哥,这就是萱儿。萱儿,快,这是你三伯”。

“三伯”。君紫萱顺从地叫了一声。

傅天湖愣愣地看着打扮得一身贵气的君紫萱。这俊俏贵公子是自家侄女?

不过这打扮与自家四弟倒是像得很。傅天湖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君紫萱。把个君紫萱看得心里毛毛的,忙移开视线。

傅天湖后面有一农户打扮的青年男子悄悄捅了捅傅天湖,傅天湖方反映过来,把盯着君紫萱打量的目光收回来。

君紫萱看了看那个年青男子,那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君紫萱笑了笑,君紫萱对他点了点头。看来这应该是那三伯的儿子,自家的堂兄了。

“四弟,这真是紫萱侄女,你们没弄错?”

“三哥,不会错的,你看她的长相,跟天河长得极像,小时候把她打扮成男娃,见的人都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父子。她身上还有胎记,我们都确认过了,还有紫萱小时候带在身上的脚镯子”,陈氏不等傅天河答话就抢先激动地说开了。

“还有两个手镯和一个银锁,不过都被拐子扒走了”。

君紫萱刚说了这一句,陈氏又回头抱着君紫萱哭开了,傅天河这时直道万幸,看来当初自己听了那银楼小伙计的那一番解说,买下脚镯是多么明智之举。看来拐子也是没有想到小娃子脚上还带着镯子。

傅天河看着哭开的陈氏,心里一阵阵心酸。清儿自小与自己青梅竹马,一起在岳父的书房读书习字,一起玩闹着长大。原以为娶了清儿能让清儿过上好日子,没想到倒让清儿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每次看着清儿费力地在田里劳作,自己就觉得对不起清儿。看清儿这十年来被生活磋磨成现在这般模样,自己真是愧对于她。傅天河仰头望了望天,拼命压下欲夺眶而出的眼泪。

这时,傅天湖后面有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开口了:“现在找到萱儿是件喜事,都快别哭了,也别站着了,都到里堂屋里去坐着说吧”。

傅天河这时也反映过来,“对,对,秀清,快带着萱儿到屋里坐,我们和萱儿好好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