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你们怎么才来?”

紫嫣的说话声打断了傅紫萱打量的目光。

就只见由老傅头打头,后面跟着一长串人正绕过影壁往院内走来。

傅紫文、傅紫武、傅紫梅也都从城里回来了,今天城里关门歇业一天。傅天海一家,四个孩子、两个儿媳妇、三个孙孙、一行十几人,排成长串进了祠堂的大院。

傅紫文傅紫武抬着烤猪,后面的人手一样,得,担子都不用挑了,一人捧着一样都还有人闲的。

老傅头一边跟大伙笑眯眯地打着招呼,一边指挥着傅天海把东西摆到傅天河的旁边。他们一大家子历来东西都是摆在一起的,虽说分家了,但仍是一家人。

傅天海家也准备了十样,知道傅天河肯定准备乳猪,他和傅天湖两家也同样准备了乳猪。腌渍是在傅天河家腌渍的,烤制是两家人自己烤的。

还正摆着傅天湖一家也进来了。

三兄弟的东西挤在两张八仙桌上。傅天湖家同样是十样。两家的乳猪从品相上看要逊了一筹,不过味道应是差不了多少。

今年两家人跟着傅紫萱捣鼓,也赚了好些银子,再加上傅紫文兄弟、傅紫松捎回来的银钱,两家人自然是舍得花这个钱的。这可是挣脸面的事。

说攀比还谈不上,让祖宗知道自家过得好,没准祖宗吃着高兴,来年还庇佑着顺风顺水荷包满满呢。

不一会,傅族长和几个族老也到了。

傅族长家小儿子及两个儿媳都带着几个孙子从城里回来了。也是好大一家子人。

院内众人都迎了上去,热络地与傅族长他们打着招呼。

“都来了啊?”傅族长乐呵呵地与众人打着招呼,一边扬手让儿孙们去摆放供品。

这还是傅紫萱头一次见到傅族长家的两个媳妇。两人常年在城里呆着,也就年节回来一趟,平时多是傅族长两口子到城里去看几个孙孙。

两个人从面上瞧都是精明干练之人,穿着体面,头上插了几支金钗,虽与众人点头示意,但眼神看着有些倨傲。几个孩子也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傅紫萱摇头暗笑,这底下的儿孙要接了族长这个担子只怕不容易。也不想凑这热闹,转身只跟村里的一些相熟人家聊天。

“你瞧她们那样,都当我们是她家的下人呢。”

“人家本来就是城里的,咱哪能跟人家比?”

“怎么不能比,不一样是傅家的媳妇?还要分三六九等啊?……”

傅紫萱抿着嘴,与自家人站在一处,看着陆陆续续赶来的人摆放供品。

不一会,就都来齐了。

傅族长先是带着傅家男人进了祠堂进行祭拜。祠堂里面也容不下太多人,都是由每一户当家的男人站在最前头持香叩拜,儿辈孙辈们持香跟在后面磕头。

人数众多,儿辈孙辈们都只是进去点了香就持香出来,正堂容不下这么多人,好些人都站到了正堂之外。

而女人们是不用持香叩拜的,都只跟着在院内跪拜就行。也没人喊口号,男人们持香站立后,大院里的女人们也都各自面向祠堂站好,看到男人们叩拜,大院里的女人们也跟着跪下磕头。三叩之后才起身。

男人们进去把香插好之后才出来,而族长和几个族老则留在祠堂里面燃纸衣等物。

各家男人则回到自家供桌前,再自行持香点烛叩拜,并点燃纸衣。这会女人们是可以持香跪拜的,这时跪的都是自家祖宗。

傅紫萱还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祭拜活动,感觉很是新奇,很是奇妙,有一种,类似于归属的感觉。对于古代的大家族有了更深的了解。

一番叩拜下来,两个时辰就过去了。

傅紫萱觉得膝盖抽抽地疼,看到紫嫣紫辰嘟着嘴在揉膝盖,嘴里还不停嘟嘟囔囔,不由抿着嘴笑了笑,她是不敢揉的。果然不一会就看到陈氏回头瞪了他二人一眼,两人立刻就老实了。挪到傅紫萱身边挺直腰背站好。

方玉方远两个小的,也蹬蹬跑到傅紫萱身边,泪眼汪汪地直嚷嚷脚疼。傅紫萱四处望了望,除了还在吃奶的孩子有母亲抱着,比他俩还小的孩子都还在地上站着呢。她也不敢出头抱他们,只一手一个拉着他们站好,轻轻哄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