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园的摊子铺的比较大,一千多亩地,而且又分割成很多块,处处都极重要。如今开春了,哪一处都不能落下,都极需料理。

池塘倒是铺明白了,养殖场那一块暂时也不需她操心,有郭义父子在,自己倒是乐得清闲。而那两百亩桃园也请了经年的果农帮着修枝剪枝,锄草堆肥,她只要听汇报就成,如今还不到开huā结果期,也没什么可让她操心的。

倒是园子里的各处种植,西瓜要育苗、蕃茄和辣椒要分枝剪枝修枝、菜园要种菜、其它中田下田也要种粮食要种瓜种豆、要买种子、要育苗、要备农具、要肥要人手,处处都是事。

傅紫萱才敷了两天脸又得急急忙忙下地。

陈氏跟着后面念了又念还是不能把她关在家里,寒霜几个没有办法,拿了各种帽子,又是涂啊抹的,以防傅紫萱那脸再吹干裂了,几个丫头不放心地轮流跟着后面,不时瓜噪上几句。

所幸她只是统总拨钱的,各处要种什么、买多少种子、要多少农肥、又需请多少人,均由老傅头帮她把总。

只不过老傅头毕竟年纪大了,自家境况也好了,正该他享福的时候,也不好让他太过操劳。

傅紫萱冷眼瞧了安有年一家子将近一年,看那一家子老实本分,倒是能用的。

原本安家卖给傅家之前就是在家里伺弄田地的。这安有年如今五十上下,是个只知道埋头苦干的,不擅言谈,有些木讷。不过为人很能吃苦,傅紫萱每次去玉园的时候总能看见他在玉园的地里挥锄刨个不停,眼里只有活计。

他的老妻陆氏也和他一样是个本份的庄稼人。夫妻俩生了两个儿子并一个老来女,后来给两儿子又娶了媳妇,得了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家乡遭了荒这才全家一并逃了出来并卖身为奴。

傅紫萱去年瞧着他小儿子是个机灵能干的,便让他小儿子换了傅东傅西,和季家父子一起去守了傅家庄水田里的鱼和泥鳅田螺。小儿媳穆氏则送她去当了月娘子。

他家大儿大儿媳倒也是老实的庄稼人,这一家子倒是妯娌和睦的。傅紫萱观察了这一家子将近一年,看他一家子都是伺弄庄稼的好手,如今正缺人之际,也愿意抬举了他们。

傅紫萱在玉园转了几天之后,便寻了某日那一家子吃中饭的时候去找了他们。

“小姐是要我们管这玉园?”安老汉听了傅紫萱的话有些不敢置信。

“是的。我看安大爷是个伺弄庄稼的好手,安大叔也是个能干的。如今这玉园摊子大,而我事情也渐多,总要有人统管。我祖父毕竟年纪大了,我也不想他太过操劳,就只好委屈你们了。”

傅紫萱说完话,再看着这一家子除去小儿夫妻不在,八口人桌上只简简单单的摆了三个素菜,也不见油huā连肉丁都瞧不见,有些错愕,自己不像是个苛刻的主子啊?

安老汉是个不善言谈的,听了傅紫萱的话一时愣怔在那里。倒是他家大儿安福生激动地连搓着双手,脸胀得通红,看着傅紫萱道:“小姐真的要把这么大的玉园交给我们管?”

傅紫萱笑了笑:“是啊。如今家里签了死契的下人不多,农忙时多是请的村里和附近的长工短工,这一摊子总要有自己人去盯着。平时有个什么事也好有人及时统计了汇报上来。原先还有个郭义可以四下里跑跑,不过这园子太大,事儿也多,他腿脚又不便,我便只把池塘、养殖场和羽扇工坊交给了他,再说他对伺弄庄稼也没你们熟。交给你们我更放心些。”

说完顿了顿又道:“以后你父亲就专管地里的粮食,什么时节该种什么、需多少种子、要多少农具、需请多少人等等,这一摊子安大爷你就多辛苦些。而安大叔你就专门负责瓜园、菜园、辣椒园和蕃茄园。嗯,桃园已经有人负责了。你不用管,只负责这四个园就行。人手方面都由你父子二人调配,最好挑一些能干的长工每人管理一摊,你再最后把总。这样也方便管理。”

想了想又道:“月钱方面,我升你父子二人每人每月二两,你家其它人仍是照旧。年底我会看玉园的总收益给你们分配huā红。这样说,不知你们可愿意?”

“愿意,我们愿意!”安贵生和安老汉连连激动地点头。恨不得跪下来狠磕几个头才好。

跟他家同来的常家和季家,都被主子看中得了体面的活,自家除了小儿媳进了城当了月娘子,一家子还是在地里刨食。如今听到主子给了自家这样大的体面,就像天下掉陷饼一样,都高兴傻了,忙不迭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