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六月,忠义侯府里人人都忙得脚打后脑勺。

那日头明晃晃地挂着,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都是个个汗湿衣背。只是没人抱怨,反而均兴高采烈的。抹一把汗,领了差事转身又忙碌起来。

傅紫萱也被人折腾得苦不堪言。

不是试嫁衣试各种衣服,就是看嫁妆选首饰样式,要不就是被寒霜几个逼着做全身按摩。宫里的尚宫可不是只教礼仪规矩这么简单。

开始傅紫萱还对她们说的关于宫中娘娘们是如何保养的极感兴致,两眼发光。哪个女人不想美美的呢?

只是后来看她们拘着自己在房里各种试验,从头发丝到脚丫,没一处放过,就有些受不住了。

大热天的折腾,真是各种罪。

几个尚宫还说她嫁的人身份不一般,她代表的是她男人的脸面,是皇室的脸面诸如此类。

傅紫萱咬着牙把李睿骂了一遍又一遍。

还好那厮知道她受不住热,那冰块是每天一早就准时送过来。这忠义侯府可是才刚入住,可不向别家一样去年冬上就储了冰在冰窖里。

李睿想要冰还不简单吗?嘴巴一张就有无数人给他送过来。忠义侯府里的众人,及众亲眷们很是借着傅紫萱的光享受了一把。

连老傅头和老刘氏都学会享受了,还跟傅天河说是今冬起,自家也要存了足足的冰以备明年夏天用。

如今老傅头和老刘氏可没有那么想着要回敬县了。儿孙都在身边,每天闲时还让人搀着去游游湖,或是让丫头们打着扇在凉亭里与众儿孙吃吃喝喝,快乐无边。

六月十号,君子涯终于在傅紫萱日盼夜盼下到了京城。

傅紫萱早早就到城门十里亭处等着了。

见到君子涯,师徒二人像是父女又像是爷孙抱在一起,亲亲热热地说了好一会话。

傅紫萱不住埋怨,说若再晚两天回来就不再理他了。

君子涯连说为了她的婚事,他可是跑了好几个地方,向以前欠他恩情的人讨要了好些存在他们库房里的好东西呢。

“哪是你存在那的?分明是你去抢人家的?”傅紫萱翻着白眼朝他说道。

君子涯瞪着圆目道:“哪是抢的!是他们以前要送我,我不要的。那还不是先存在那的?这会我要了,那还不是我的?”

傅紫萱朝日头高挂的天空翻了个白眼,她那师父的思维一般人跟不上。

“人家不给你不会强抢吧?”

“我哪能做那种事?你个臭丫头,就这么想你师父的?我到那些人的家,那些人都恨不得把我捧起来供着呢。我只说我的乖徒儿要成亲了,这会是顺道来看看他们的。那些人可都是人精,哪有不明白的?都不用我开口,就把一堆好东西送过来了,我不要都是不给他家面子。”君子涯很是臭屁地说道……

后来回了府里,傅紫萱从那一堆堆匣子中翻出各种各样的东西,什么历朝历代名家题词的纸扇、各种各样的玉佩、墨条、砚台、玉制的狼豪笔等等……无语了。

君子涯摸着鼻子讪讪地说道:“这些……嗯,这些你是用不上。不过给李睿那小子不也是很好嘛。送礼也极拿得出手不是?”

看傅紫萱一脸戏谑又忙从一堆精致的盒子中扒拉了一通,一一打开道:“那,那,这不是有好几匣珍珠嘛,连夜明珠都有,你想做成佩饰压裙都是极好的。”

用夜明珠做成佩饰压裙?也只有这个师父想得出来。

当天李睿过来陪君子涯喝酒的时候,倒是从那一堆匣子里挑了好几块极品玉佩走了。被君子涯哇哇叫着让他拿好东西来换。

李睿果然在第二日又让人送了好几个匣子过来,都是各种各样的首饰,做工极为精美。看得出来是宫里顶级匠人做出来的,难得的是没有打上印记,想必是得了吩咐的。

傅紫萱整理这些君子涯带回来的东西时,也挑了一些送给傅天河、紫阳、紫越及傅天海等人。

六月十六,周老爷子紧赶慢赶,也终于在傅紫萱大婚前赶到了京城。

又给傅紫萱添了几台嫁妆。傅紫萱借口想见周老爷子,又从几个丫头和尚宫们的手里逃了出来,又松快了一天。

见完周老爷子,傅紫萱本想陪着周爷子去周景新买的府第看一看的,也想跟过去古府,正好可以找殷然说说话。没想到陈氏又赶来拘着她不让她出门。

她只好气闷在屋里,也不管干净不干净,劈了好几块冰块放进嘴里咔咔嚼着泄愤。

越想越不愤,又叫来飞儿给李睿传了一幅画,郁气这才算是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