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玉璧冲到屋院里,萧张氏正在和个漂亮小姑娘喝茶,萧张氏本来想让人去跟这二位神仙说一句,稍候再过来。可没想,萧张氏还来不及让人拦,玉璧就拽着蹦了个匣子的萧庆之走了进来。当时院儿里双方都挺尴尬,当然,萧张氏要比玉璧和萧庆之尴尬得多了。

对于玉璧来说,尴尬什么的都是可以抛却的,八卦才是王道。

不过围观总要找点理由是吧,二话不说转了身就把匣子从萧庆之手上捧过来,匣子里满满的全是她在吴州时做的果肺和蜜饯。云州也有做蜜饯的传统,这是萧张氏的大爱,她早就预料到见萧张氏不会太顺利,这不上赶着捧了好吃的来,凭着萧张氏管不住嘴的脾气,肯定不会把他们往外推。

捧着匣子揭了盖,玉璧也不管院子里大家伙儿都默默然看着她,她特欢快地把匣子放到桌上说:“娘,您看,媳妇知道您爱吃这些,这都是媳妇在吴州自己一点点做的,知道娘爱吃这个,做了好多呢,都装了匣子。知道娘喜欢,特地先捧了一匣子来,娘快些尝尝鲜,看看媳妇做的地道不地道。”

看着玉璧这气场空前强大的架势,萧庆之退到一边让她自由发挥,他也算看明白了,母亲对谁都拉得下脸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对玉璧愣是拉不下脸。关键是,就算拉得下脸,玉璧也可以完全忽略掉。

光是看着这婆媳俩相处,萧庆之都觉得心里欢快,这才是家。说说俏皮话,或欢快或不欢快地相处,有喜有怒,多好。

萧张氏看着玉璧暗暗叹气。心想:“这冤家回来得真是时候。”

当着漂亮小姑娘的面儿,萧张氏又不好拂了长媳的面子,平平淡淡地递了个表情,说:“回来了,一路上可顺利。”

“是。一路上安安稳稳。”玉璧说着又把果匣子往萧张氏面前推了推。侧着脸冲那漂亮小姑娘说:“不知是哪家的小姑娘,看着真是玉雪可爱。快来吃果子,自家做的,好不好吃另说。胜这份干干净净的心意。”

“多谢陈尚令。”

哟。看来是个知根知底的嘛。玉璧眨巴眼,看向犹豫中伸出手的萧张氏,满脸堆着笑地说:“娘,这是吴州的杨梅。鲜下的个头跟鸡蛋似的,晒到半干用蜜渍了几个月才取出来裹紫苏粉。这时候吃着正是最入味的时候。”

拈一颗进嘴里,紫苏的独特香气和蜂蜜的淡淡花香气裹着一颗肉厚核小的杨梅,一咬下去满口酸香,甜得恰到好处,也不酸牙,都是正合适的口感。萧张氏就算生在云州,也真没吃过这么好的蜜饯:“嗯,味儿不错。”

“娘,我还酿了杨梅酒,酸爽醇和,味道可好了。这一路上为了这几坛子酒,可是费了些工夫。”这些都是玉璧闲暇时在杏花楼做的,萧庆之基本上都不知道,甚至带回来时,萧庆之都没问她带了些什么。

这时一取出来,玉璧又一说,他才明白过来,敢情自家小玉璧也是个有心思的,刚去吴州就想到了回京时的事。而且还处处都照着母亲的喜好来,便是母亲想拒绝也不舍得。

进都进来了,坐也坐下了,萧张氏还能说什么,只好点头应了她:“你有心了。”

“不知这位姑娘是谁家的,真真是美人胚子,看着都教人心里欢喜。”玉璧一边说话,一边示意萧庆之赶紧让人去把东西搬过来。萧庆之领会了,到门口吩咐管家去办就可以了,他却有些尴尬不知该留该走。

“回陈尚令,家父乃虎骑将军何绍川,我叫素弦。”何素弦柔柔轻轻地回答。

这一答,玉璧就抬头看向萧庆之,也不管萧庆之和这何绍川认识不认识,直接就冲萧庆之一招手说:“庆之,何将军是哪位?”

这时何素弦才起身向萧庆之行礼:“素弦见过侯爷,家父常提及侯爷之英武,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萧庆之含笑虚扶了扶:“许久不见何将军了,何将军可好?”

“谢侯爷记挂,父亲一向都好。”

萧庆之点头示意,然后才转身向萧张氏行礼,萧张氏虽面色不太好,但礼还是受了:“母亲,孩儿回来了。”

“嗯,坐吧。”有玉璧在,萧张氏还能不明白,只要这丫头在,她就有办法把萧庆之也留在这里,所以萧张氏压根都不想再做什么挣扎。

“是,谢母亲。”萧庆之心口一块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不过,当萧庆之和玉璧听明白,这个小姑娘是萧张氏找来给萧应之的继室,他们夫妻俩就有点坐不住了。听信儿说是解决了,怎么到现在这又成了这样,难道萧梁都对此没了办法吗?不至于啊,就算萧梁没办法,徐家也不会坐视不理。

两人从萧张氏院子里出来,心照不宣地齐声说:“去他们那里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