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庆之的噩梦确有其事,但和这桩往事没有一点关系,但是听完后玉璧却不禁要问一句:“太后娘娘,那位如今在哪里呢?”

“你是问那个孩子吧,在玉观园里养着,现如今还是疯疯癫癫的,大概日子也过得不怎么好。诚妃戴着那样的罪名死的,那孩子还能有好不成,能三灾六病不死地长到现在,算是他的福气了。”对于那个孩子,一直采取的就是自生自灭,不管是不是天家血脉,有个这样的妈,也只能放任自流。

玉观园在玉山上,有温泉,是个疗养的好去处,玉山上有三处园子,其中有一处就是当年淳庆帝赏给萧庆之的,那园子名作“玉漳园”。每年玉璧都要过问一下各园子的收入产出,因为玉漳园有温泉,还是颇受欢迎的,秋末至冬初被人借住总能得一笔花销。

回府时,玉璧先是问了她走后,淳庆帝在御书房里说了什么,萧庆之说:“还能是什么,劝太子把心放到政务上来呗,倒是你,跟太后在寿和宫里说了什么。”

“说你在宫里的事,还说起了玉观园里那位,我……可不可问一问那位叫什么名字?”玉璧可不觉得一个疯疯癫癫的孩子,三灾六病不死长到现在,会是个真疯癫的。本来就是扒一卦,结果倒好,她该知道啊,每回自己想扒点什么,都会扒出一茶几来。

她的话一说完,就盯着萧庆之看,却见萧庆之微叹一声,倒没露出沉痛的表情来:“弘宁,按排行是二殿下,不过殿下们序齿没有算上他。这些年,我总托人照顾着他,好歹让他安安稳稳活下来了,虽然每每想起总觉愧疚,但这事对我来说教训比愧疚来得深远得多。”

是萧庆之托人照顾了才好,要不那弘宁就得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一入冬书院要歇假。宫里风风雨雨的,萧庆之不说,玉璧也不去问。谢春江倒是放出来了,和萧庆之站一块,哥俩都一样瘦得不成人形,萧庆之好歹补回点来了,谢春江却是形销骨立,崔老太太似乎也明白了点什么。

“庆之,要不,我们玉山住一段儿,正好今年空出一段时间来了,去玉山歇一歇,泡泡温泉,大家都养养。”玉璧必需得承认,她是想去看看这位弘宁殿下。

“也好,你待着别动,我让俭书和桑儿去准备。对了,还有件事跟你说,桑儿的婚事俭书也办好了,开春后出嫁,你要留她就留在身边听用,要是不想留,我再给你找个得宜的。”萧庆之说完就吩咐俭书去准备。

“留着吧,桑儿是个好姑娘。”玉璧喜欢身边全是熟人,要来个生人,还得慢慢熟悉。

萧桓周岁一过,萧庆之就领着全家上下,并着谢春江上下到玉漳园调养。玉璧是没法泡温泉了,只能干看着过眼瘾,萧桓还小也不能泡,好在梁三娘怀孕了,俩孕妇正好一块揣抱子,顺便讲讲妈妈经。

到玉漳园的第二天天就开始阴沉沉的,直到第三天晚上才开始下雪,次日早上起来一看,雪都没过了膝盖,萧桓兴奋得在雪地里打滚。萧庆之怕他着凉,玉璧却看一眼说:“让他玩去,小孩子管这么精细做什么,我和我哥小时候还不是野地里疯玩着长大的,照样身体倍棒。”

结果她悲剧了,晚上萧庆之就抱着萧桓瞪她:“看吧,都流鼻血了。”

“你要跟你解释几遍呢,流鼻血是因为……小孩子流鼻血是正常的,而且你也不看看你晚饭时给他吃的什么,搁我要吃下去也得流鼻血。小孩子家家的不能瞎补,会补坏身子的,幸亏我拦着没让他多吃,否则还不定得成什么样。”玉璧觉得自己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萧庆之不放心,去玉观园请来了医官,因为顾弘宁在那里,玉观园常年有医官在。医官来把了脉,俩当爹**老没心没肺了,你说不该让他补,我说不该让他玩雪。医官轻咳一声,没见过吵架都吵得这么恩爱甜蜜的:“萧大人,萧夫人,既没着风寒,也不曾补过了,两位平日里注意一下,别让小公子揉鼻子,小孩子鼻子嫩,总去揉就容易流鼻血。不过……我规劝二位一句,雪地里玩别太久,补身子也别趁这时候,孩子还太小,都受不住。”

……

俩当爹**这叫一个羞愧难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嘿嘿然地一乐,萧庆之谢过了医官把人送出门去,走到门口时萧庆之问道:“不知弘宁殿下近来身子如何?”

“一切都好,还是那么不认人,不管是殿下自己还是侍候的人说话,眨眼就能忘。近几日着了风寒,在榻上歇着几天都没起了,萧大人得工夫不妨去看看,殿下他……太寂寞了。我们是去侍候的下人臣子,不好多言语,也怕沾是非。”医官年纪大了,照顾顾弘宁也有不少年了,对于这位命途多舛的殿下内心很是同情。

“行,待天放晴了我就去瞧殿下,还劳烦医官好生照料,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来跟我说。”

送走医官转身回屋里,玉璧正在给萧桓喝水,萧桓可能也知道是自己让爹妈产生了意见分歧,这会儿正卖着萌呢:“看来你很得意嘛,我和你爹吵架你就这么高兴啊,行,以后天天吵给你看。”

萧庆之满脑袋汗,这媳妇儿果然不能等闲视之:“别在孩子面前说瞎话,是我错了我错了,夫人您永远是正确无比的。”

“你终于肯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