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扑闪着翅膀落在水榭的横梁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王怀淑,忽然开口说话。

被人,哦不,是被鸟夸赞“美”,哪怕明知道这只鸟是唐宓饲养的,王怀淑还是有些开心。

唔,这小畜生眼光还不错。

王怀淑的贴身丫鬟如意赶忙拍马屁,“三娘,都说动物的直觉最敏锐,虽然是只扁毛畜生,却难得的眼明心亮呢。”

王怀淑挂着浅浅的笑,没说什么,但表情十分受用。

她甚至端起桌上的一碟子点心,冲着鹦鹉招手。

那鹦鹉偏了偏头,黑豆一样的小眼睛转了转,忽的又说了句:“面如桃花,心似蛇蝎!”

王怀淑的笑容顿时碎了,手里的碟子摔在了地上。

如意气急败坏的冲着鹦鹉骂着:“好个嘴贱的畜生,真真好大的胆子。你给我下来,看我不把你的毛拔光!”

说着,如意还抄起角落里用来扫灰的拂尘,朝鹦鹉狠狠的抽去。

鹦鹉站得高,根本不惧小丫鬟的恐吓,歪着小脑袋,“嘴贱,嘴贱,你嘴贱!”

如意气结,不停挥舞拂尘:“你才嘴贱,更该死!”

“该死,该死,你真该死!”鹦鹉继续学舌。

等到唐宓领着两只鹅崽追来的时候,如意已经喊得嗓子都哑了,望着鹦鹉直跳脚。

“……”(⊙o⊙),这是个什么情况?

唐宓如花朵般粉嫩的小嘴儿张成了O型。

阿姜紧跟在唐宓身后,见到这幅场景也是楞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

她先冲着王怀淑屈膝行礼:“见过三娘!”

然后,阿姜又对着鹦鹉道:“小翠,你干什么呢?小三娘找你找了半天,还不赶紧过来!”

唐宓醒过神儿来,跟王怀淑问了个好:“姑母安!”

王怀淑被鹦鹉气得够呛,这会见到正主,眼中迸射出怨毒的光——鹦鹉不过是个学舌的畜生,它懂什么?还不是有人教的?

至于什么人教,那就更好猜了,除了唐氏母女,再无他人!

唐宓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恶意扑面而来,不由得倒退好几步。

阿姜也发现了,闪身站到唐宓身前,戒备的说:“三娘,这只鸟儿是我们家小三娘豢养的,刚开始学说话,不知道好赖,倘或这小畜生言语冒犯了您,还请您见谅!”

王怀淑的脸色更难看了,正欲发难,忽的身后传来嬉笑声——

“猫儿,听说你的鹦鹉会说话啦,快拿过来让我瞧瞧!”

王怀淑扭头一看,见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李寿李十八郎,她未婚夫的堂房侄子。

王怀淑蹙眉,李十八虽然姓李,但和李家并不亲近,甚至因着母亲的缘故,对李家有些敌视。

“十八哥哥,你来啦!”

唐宓不想跟王怀淑多呆,飞快的转身去找李寿。

阿姜看了王怀淑一眼,没说什么,只略略欠身,便跟着唐宓一起出去了。

站在横梁上的鹦鹉见状,也扑扇着翅膀追了过去。

如意还想追,“小畜生,给我站住!”

王怀淑大喝一声:“如意,还不嫌丢脸?”

她这一嗓子,整个花园子都能听到。

李寿却偏偏没听到,仿佛没有看到王怀淑这个人,连个招呼都不打,拉着唐宓的小手,一边说一边笑着走过水榭。

那只嘴欠的鹦鹉在飞在半空中,嘴里还叫着:“吃好吃的,好吃哒!”

唐宓路过水榭的时候,小心的觑了王怀淑一眼,见她满眼怒火,忍不住缩了缩小身子,整个人都藏在了李寿身后。

李寿却不管这些,牵着唐宓,目不斜视的朝寸心堂走去。

至于王怀淑,他名义上的未来堂婶,被他彻底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