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您看,那是不是萱瑞堂的阿方?”

小丫鬟眼尖,看到一个身影,赶忙提醒王令佩。

王令佩循声望去,“她不是去程家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阿方是李氏的心腹,今天早上奉了李氏的命,前去程家探望怀孕的王怀婉。

这还不到中午,人怎么就回来了?

王令佩好奇,李氏也纳闷。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阿方就红着眼圈说道:“二太夫人,咱们家四娘真是太可怜了。”

李氏吃了一惊,赶忙问道:“阿婉怎么了?可是程家人欺负她了?”应该不会啊,程家极讲究规矩,没道理欺负儿媳妇啊。

阿方拿帕子沾着眼角的泪,哽咽道:“四娘刚怀了孕,又是吐又是睡不着的,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结果、结果却还要在婆婆跟前站规矩。呜呜,四娘瘦得都不成样子了,腿却肿得厉害!”

怀孕头三个月,最是要紧,但凡心疼媳妇的人家,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折腾人。

可程家,居然打着“规矩”的名号,硬是让四娘跟在婆母跟前,又是端茶又是送水,连吃饭也要在一旁站着。

唉,可怜四娘,都瘦成一把骨头了,整个人跟个纸片儿一样,风一吹就能倒。

“站、站规矩?”李氏重新坐回榻上,略带无奈的说道:“做人儿媳妇的,就是这样。哪个不是这么熬过来的?”

她自己也是多年媳妇熬成婆,哪里不知道做人儿媳妇的苦处?

但,规矩就是如此,她心疼女儿,可也没办法帮阿婉出头。

阿方有些傻眼,呐呐的说:“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啊。二太夫人,不如咱们跟程家说一说,好歹等四娘的胎坐稳了,再立规矩也不迟啊。”

李氏却摇头,“不行,程家重规矩,咱们王家也不能失礼。”

阿方仍不死心,劝道:“可、可四娘她——”真的受不住啊,万一流了产,后悔都来不及啊。

李氏眼底闪过心疼,但还是坚定的摇头:“我不能让人说闲话。四娘,就、就先委屈些吧。”程娘子规矩端方,李氏可不想在她面前落了下乘。

阿方心里着急,可李氏这个做亲娘的都不帮王怀婉出头,她一个做奴婢的,又能如何?

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唐元贞赶紧回来,阿方觉得,唐元贞或许能帮帮王怀婉。

京城外五十里外的官道上,王令齐终于将惊马制服,他麻利的从马背上跳下来,几步走到近前。

他先是冲着程叔说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撞人的是我,不对,等等,我根本就没撞到人。哎呀,不说这事了,反正这事与我阿兄无关,你作甚要指责我阿兄?”

这人看着斯文,却是个没脑子的,他知不知道什么叫“冤有头债有主”?

程叔窒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道:“你也唤他阿兄了?俗话说,长兄如父,而子不教、父之过,你犯了错,你的兄长就能置身事外?”

靠,这是什么鬼道理?

狗屁的长兄如父,他阿爹还活得好好的呢,哪里就需要兄代父职了?

有那么一刻,王令齐好想卷起袖子,胖揍这个没脑子又没口德的混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