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散布的流言里有瘟疫的戏份,主要是为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心里是不信京城会有瘟疫的。

开玩笑,京城是什么地方?首善之地、天子脚下,朝廷怎么可能会让瘟疫流入京城?

这会儿王鼎说东市发现了疫病患者,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怎么可能?咱们这儿可是京城啊。”

京城,大梁帝国的心脏,圣人和百官都在这里,是绝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啊。

王鼎心急如焚,哪有耐心跟李氏多说?

他没好气的说道,“有什么不可能?这两天坊间盛传的流言不就提到了瘟疫嘛,既然有疫区逃出来的野猫混入国公府,那么也不排除有疫区逃出来的其他动物啊。”

打了十来年的仗,经历了无数次生死,现在的王鼎可是很惜命的。

更不用说他还有好几个美妾俏婢,若是他死了,那些人还不定便宜了哪个呢。

所以啊,他可要好好的活着。

见李氏还一脸的不可置信,王鼎硬邦邦的丢下一句话,“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你想走就赶紧!”他还要去接妙仪她们几个,根本不想在李氏这儿浪费时间。

李氏心里仍是不信,但她比王鼎更惜命,否则那时在听到“隔离”后会有那般失态!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李氏赶忙说道,“妾身听郎君的。”

说罢,李氏飞快的收拾了一些细软,又把家里最要紧的房契、田契、银票等物带上。

拉着王怀瑜,抱着匣子,李氏跟着王鼎便出了家门。

王怀瑜到底善良、重视亲情,他担心的对父母道,“阿爹、阿娘,大伯母和阿兄阿嫂他们是否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们这是出京躲避瘟疫,也就是逃命。如此紧急关口,绝不能落下家里人啊。

王怀瑜不是不知道自家阿兄和父母离了心,但在他看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一家人总归是一家人,血缘是割不断的。

李氏嗤笑一声,“人家可都是贵人,圣人跟前的红人,消息比咱们可灵通多了。没准儿啊,这会儿人家都到了城外。哼,还用得着咱们去通风报信?”

王怀瑜白净的脸上略显难堪,“阿娘,您别这样,那可是我阿兄。”自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哼,你当他们是亲人,人家却未必把你当一家人。”否则,他们一家也不会被扫地出门了。

李氏一想起“分家”这件事,她就恨得不行,这次没有只怪赵氏和唐元贞,而是将王怀瑾也归到了“仇人”那一边。

“行了,都是当祖母的人了,怎还这般不懂事?”王鼎很不喜欢李氏的阴阳怪气,他对李氏越来越厌恶,这个李氏,真是老糊涂了,哪里还有年轻时的贤惠?

他们夫妻与长子一家的关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怪李氏!

好好一个家,硬是让她搅得散了架,她不说反省,居然还跟小儿子胡说,真是不知所谓!

是以,也不能怪他冷落发妻、偏宠小妾。

实在是跟阴郁、满嘴怪话的李氏相比,似妙仪这般知情识趣、温柔小意的美妾更合王鼎的心意!

心里厌烦李氏,王鼎竟是半点情面都不给她留,当着儿子的面就骂她“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