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岳母的门下有去海外的船队,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

而且唐氏船队能在广州混得风生水起,李寿也帮了不少的忙。

安国公府虽然有权势,但势力范围远远没有包括广州。

那个地方,是个新兴的港口,各项事务还在摸索阶段,根本没有成文的法规。

而这样的状况下,下头的官吏很容易钻空子,敲起商人的竹杠不要太轻松。

若是没有强硬的靠山,商队是要吃大亏的。

巧的是,负责广州折冲府的都尉是李寿在西北军的同僚,李寿一封信写过去,唐氏商队在广州自是无比顺畅。

这些,李寿都没有跟唐宓说,也没有跑去向唐元贞邀功。

不过李寿有预感,他的准岳母应该猜到了。

毕竟其他在广州的船队,遇到的困难可比唐氏船队多多了。

只要唐元贞的门下诚实汇报,唐元贞心中就应该有数!

“高产也就罢了,最大的问题,便是李其珏是怎么知道的?”

李寿手指在一行字上滑过,心中的疑惑加深,“唐夫人的船队能找到高产作物绝对是意外,这事估计连猫儿都不知道,那远在京城的李其珏又是怎么知道的?”

人家不但知道,还派出了人马假扮山匪去抢劫。

李寿越想越觉得有蹊跷,蓦地,他想起一件事,阿舅曾经对他说过,庚辰之变时,李其珏曾经提前向阿舅示警。

当时阿舅还曾经戏言:李其珏可以预知未来!

预知未来?

真有这样的奇人?

等等,李其珏的娘子王氏不是曾经大张旗鼓的在东市开粮铺,大肆收购粮食吗?

难道这也是李其珏授意的?

他“预知”到了明年的旱灾、蝗灾?

李寿发现,李其珏身上的疑团是越来越多,多得足以让他重点关注。

将手里的书信团成一团,然后直接丢进了炭盆里,被火焰焚成灰烬。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有一件事。

次日清晨,李寿刻意换了身簇新的衣裳,骑马来到了安国公府。

“十八郎来啦。”

门房热情的将李寿迎了进去。

朝晖院。

唐元贞夫妇高坐在主位上,唐宓跪坐在下首,李寿则躬身立在堂前。

“小子见过伯父、伯母,”李寿恭敬的行礼。

唐元贞看向李寿的表情有些复杂。

王怀瑾倒是满眼慈爱,“好好,都是自家人,十八郎无需多礼。坐吧!”

他一指唐宓对面的座位,示意李寿坐下。

得,这位准岳父还是不想让李寿在婚前跟自家宝贝女儿有太多接触啊。

李寿不以为意,按照王怀瑾的意思坐下来。

他先客气的问候了两位长辈是否日常安好,接着又站起来,拱手对唐元贞道:“伯母,我的护卫外出办差,回京途中恰遇……”

李寿要回禀的事,唐元贞早就从昨天收到的飞鸽传书中知道了。

望着李寿恭敬的神情,唐元贞默默的叹了口气:罢了,好歹是自己女婿,倒也没有便宜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