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他自己,”

李寿言语间对段成栋也颇为敬佩,“他是为了河东的百姓。现在已经春末夏初,可整个河东半滴雨都没下,地里的庄稼都快干死了。河床水位一直在下降,再继续下去,连百姓们的生活用水都不能保证。他说,他可以将段大将军收藏的密档交给我,但请我在户部调拨赈灾物资的时候,优先考虑一下河东!”

“我就说嘛,他不是个重私利的人。”

这样的条件,李寿当然不会拒绝。

河东原本就距离京城不远,一旦发生天灾,朝廷第一批赈灾的名单中便会有河东。

“前朝共计一百五十年的密档,都在这里!”

现在李寿满脑子都是当年的真相,实在没心思谈论其它。

他指了指那个大包袱,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

“咱们两个分头看,这样可以快一些!”

唐宓说话间,已经将包袱打开,将一摞摞封好的卷筒摆放到榻上。

李寿点头,“好!”

闲话不多说,夫妻两个挽起袖子就开始看起来。

中午,李寿和唐宓简单的用了些饭,便又开始忙碌。

一直忙到了掌灯时分。

“啊~~”

唐宓一声惊呼,手里的卷轴险些丢出去。

李寿猛地抬起头,过去的二十多天里,他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一双眼睛里满是血丝。

这样的他,竟多了几分狰狞。

“怎么了?”李寿心跳得厉害,他有种预感,猫儿找到了当年的那份密档。

唐宓向来淡然的俏脸上,露出如同见鬼的表情。

又惊又骇又不敢置信,她双手都有些发抖。

张了张嘴,唐宓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干脆直接将手里的卷轴交给了李寿。

李寿见她这般,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难道正如猫儿之前所猜测的那般,事情的真相远不止他查到的那样简单?

接过卷轴,李寿一目十行的看着。

但很快,他发现卷轴上的字他都认识,可组合起来的句子,他却怎么都看不懂呢。

“猫儿,这、这——”李寿的脸上已经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匪夷所思,无耻至极!”沉默良久,唐宓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从牙缝里挤出八个字。

李寿没说话,他的心就像被人攥在手里,一阵阵的疼。

当然,更多的还有无尽的恨。

那件事,那些人,他一时真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搜肠刮肚之下,发现,还是唐宓总结的最恰当。

“这事,太大了,”唐宓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试图用理智说话,“咱们必须仔细筹划一番。”

与上一次的悲愤不同,这次李寿是恨到了极致,他思绪纷乱,根本无法正常思考和说话。

唐宓又道,“如果这份卷轴上记录的事情是真的,那么,李立贤的事就有些可疑了。还有,你命人去祖坟查找过,李立贤的棺材是空的,那么他的遗骨在哪里?”

唯有这些谜团解开了,才能彻底还原当年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