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就是这样爱开玩笑,然而也正是用开玩笑的方式显示着它的威严,在短时间内人们总是难以理解命运,而在某个时候蓦然回首就会发现一切都被安排得挺好。

一阵刺眼的光芒将他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拉回了现实,黄厉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依旧浑浑噩噩的歹徒和身旁呆若木鸡的女儿,憋着一股子劲,忍着左手的疼痛,用力把匕首从精神恍惚的歹徒手中夺了过来。

“等等,等等,我可以解释!”

歹徒总算回魂了,他却丝毫没有身为加害者的觉悟,反倒是一阵欣喜若狂地喊道:

“你看看四周,看看啊,我们已经不在015年了,我们在。。。。。。唔。。。。。。”

黄厉不听解释,也不需要解释,他只知道,如果眼前这个人不死,就会威胁到女儿的安全,双手握着匕首刺入歹徒的心口,靠着身体的巨大动能一下把歹徒压倒在地上,歹徒的双手徒劳地抓住他的双肩,嘴里喷着血沫,不甘心又断断续续地:

“你搞。。。。。。搞错了,我不。。。。。。不是杀人犯,我。。。。。。我只是一名穿越。。。。。。。”

话不完了,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大脑和心脏作为要害中的要害,只需要一击,就可以让一个活蹦乱跳的人成为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黄厉从他的身上爬起来,回头看向坐在泥地里的丫头,丫头没有明白眼前的一切表示什么,只是露着惊惧的表情看着他。

“没事了,娜娜,没事了!”

黄厉扔下匕首,走过去,蹲下来,紧紧地抱住黄娜娜,感受着丫头瑟瑟发抖的身体,轻轻地用手拍打着她的背脊。

“拓荒者认证,黄厉,华人,岁,玩家认证结束。”

不带丝毫感情而显得中性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黄厉害怕吗,当然害怕,可是他又不能害怕,至少在女儿面前,他必须要表现出自己强悍的一面,父亲是孩子的天,如果父亲倒了,就是天塌了。

“你是谁?”

他只能在内心询问着那个声音,那个声音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回答道:

“拓荒者系统,来自世纪的云a公司,准确的是一款指导者游戏,目的是通过时空变量把游戏者带到一个平行的旧时代进行拓荒,满足玩家对穿越体验的期许。”

“老爸,我想回家!”

“知道了!”

黄厉不耐烦地喊了一句,他比丫头还要头疼目前的状况,看着丫头一脸委屈想要哭的样子,他闭上眼睛,暗骂自己冲女儿发什么火,要怪也只能怪这个该死的穿越者和那个什么拓荒者系统。

“对不起,爸爸心烦,爸爸错了。”

“原谅你,没关系。”

一直接受着家庭传统教育的黄娜娜挺懂礼貌的,这也让黄厉避免了一次女儿哭闹危机,他站起来朝着周围看去,好吧,他可以肯定,这里不再原来的那个空间,他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还在原来的那个时间。

一望无垠的大平原,视线中绝大多数都是漫无边际、参差不齐的荒草,偶尔能够看见一两棵歪脖子树,长得却很是茂盛。

“老爸,我想回家。”

这是女儿第n次的呼喊了,黄厉嗯了一声,发现自己可能真的被这个倒霉的穿越者给连累了,轻声安抚了女儿两句,揉了揉她的头发,:

“乖,去摘花玩儿,爸爸马上就带你回家。”

女孩总是能被一些美好的事物给吸引过去,刚才还在闹着要回家,下一刻便被草原上盛开的野花给吸引了过去,黄娜娜去旁边摘野花,他则开始搜集这个穿越者身上的物资,这位倒霉的老兄看起来也就0岁出头吧,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被选做了这个鬼系统的玩家,也许,这个家伙就是那种彻夜不归,和网吧形成共生关系的网虫吧。

穿越者那身染血的衣物就不考虑了,他实在提不起兴趣把人拔成光猪,穿越者的手里攥着那把

造型古朴的火枪,看起来很像斯普林菲尔德燧发火枪,他虽然酷爱历史,但对火枪没什么研究,真枪也只玩过三八大盖,燧发枪的认知程度和普通老百姓差不多。

“拓荒者的燧发枪------未命名,早期拓荒者保命装备,杀伤力一般,自带拓荒者技能鹰眼射击;鹰眼射击,瞄的越久,射程越远。自带必中属性,50%概率必中要害,冷却时间0秒。”

ps,燧发枪只是初期武器,可在家园中的铁匠铺、教堂、军械库、兵工厂内进行升级。”

“这可不是游戏!”

黄厉厌恶地在脑海中骂了系统一句,把这个倒霉的穿越者玩家身上的东西都搜刮了一个遍,不得不,这个玩家为了这次游戏做了充分的准备,除了系统给的拓荒者装备,自己还准备了登山绳、登山镐、一个便携式可折叠收缩的背包,一些压缩饼干、几瓶矿泉水,一把求生用匕首,一个指南针,一个一次性打火机以及一堆杂七杂八的物仕。可能是准备的非常匆忙,这个倒霉蛋身上的东西多符合一个野外生存玩家的配置。

黄厉实在是不想把他身上的那件满是口袋的夹克拔下来,于是他把所有的东西都装进了背包里,背在背上,别着匕首和登山镐、一个做工精美的牛角火药筒、一个皮质弹药盒,挎上羊皮水壶,一手捏着火枪,一手牵着女儿,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大草原上开始寻找所谓的路。

“老爸,你迷路了吗?”

“没有,只是不知道路在哪里?”

茫茫无边的大草原上,没有明显的参照物,他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我想回家。”

“好的,娜娜,爸爸会带你回家的。”

父女两进行着毫无意义的对话,有的时候,孩子并不理解什么道理,她只是害怕孤单,所以常常没话找话,尤其是在陌生的环境中,这种情况就更加明显。

“老爸,我们惨了,回不了家了。”

“不,我们会回到家的。”

“我想妈妈了,想爷爷奶奶了。”

“我也一样,宝宝,我也一样。”

“老爸,我走不动了。”

“来,我背你。”

除了这些简单重复毫无营养的交流,就是黄娜娜时不时的哭闹和赌气,黄厉一直保持着足够的耐性,他知道,也许,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有女儿这个唯一的亲人了。可惜的是,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耐性是有限的,每一次女儿的撒泼和闹腾,都在让他憋着的火气不断上涌翻腾。

看着指南针,他始终坚持着朝南走,以为南边总比北边来的温暖,至少,现在看起来,没有任何人烟的迹象,那就一直往南,如果能够找到一条河或者一条溪,就沿着水走,那样,迟早能够找到人类的定居。

“我只希望不是穿到了石器时代。”

黄娜娜闹了一阵,哭了一阵,又重复了至少七八次这样的过程,在黄厉身心疲惫,心力交瘁的时候终于趴在他的背上睡着了,黄厉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他的脑门很疼,疼的想打人。

把女儿放下,翻了翻旅行袋,扯下了一块防水布,用匕首划开,当做布兜裹在女儿的身上,他在女儿的时候就经常这样干,穿过自己的肩头把女儿裹在布兜里背起来,这样,他能够腾出两只手来随时预防可能发生的状况。

又向南走了半个多时,日头开始西下,前面还是略微起伏的平原,根本没有水源的踪迹,然后他最惧怕的事情发生了,女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