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英国绅士夫妇的大篷车终于撵上了黄厉的车队,兰道尔不知道从何时起变成了一个话痨,也许是孤寂的追赶生涯让他感到了无限的恐慌,人在极端恐慌状态下会出现一种濒临崩溃的状态,所以,没用两天,他就知道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

当他得知黄厉把他的女儿从名为霍乱的死神手中拉回来后,则更加震惊了,而且还表示出了极大的热情,送给了黄娜娜一套华丽的公主服,天知道是不是又是从朴茨茅斯弄来的赝品。

“我觉得还是应该追上霍西队长的车队,我可以为你们担保。”

兰道尔还是觉得和大型车队待在一起更安全,提出了一个建议,黄厉坐在火堆边,看向其他人,他不喜欢成为一个独断专行的人,但是生活和现实把他一次次地朝着这条道路上逼迫,霍西也许是个合格的车队队长,但他狭隘的目光和浅薄的经验(即便是来自书本的经验),也足以把车队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霍西先生在车队里一不二,很多时候,我的话他都充耳不闻。”

“我可以居中调节,只要能平安地到加利福尼亚,任何矛盾都可以解决。”

“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咳咳,我还听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是一名从独立城前往俄勒冈的信使带来的。”

“哦?”

黄厉眉毛一扬,来了兴趣,兰道尔连忙抓住机会:

“那个伙子是我们一周前在山口碰到的,他差渴死在路上,我们给他喝了水,算是救了他一命吧,然后他告诉了我们一个令人无比震惊的消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兰道尔,紧张地等着他爆料,兰道尔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竟然开始东扯西扯他的高尚情操,惹得黄厉直翻白眼,最后,还是他的夫人伊芙丽忍不住了,打断了兰道尔越扯越远的胡编乱造,开口:

“他告诉我们,独立城的第1志愿军已经开始向西而来,准备把印第安人全部驱赶到山脉以西,而他的责任是去告知在东边坐镇的各州将军们,要求对方抽调一支军队在山口合围。。。。。。印第安人。”

“卑鄙!”

蓝眼睛喊道,如果克劳人被围困在落基山中,那可真是绝无生还的可能,她站起来,一脸恳切地看着黄厉,央求道:

“我需要一匹马,我要去给父亲报信!”

黄厉没有犹豫地了头,把自己的坐骑让给了蓝眼睛,蕾切尔为她准备了干粮(玉米饼和水),黄厉递给了她一杆短枪,蓝眼睛凝神望着他,问: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李?”

“我会带着他们去加利福尼亚的三藩市,如果你想来,我不会关上门不让你进屋。”

“我会来的,驾!”

蓝眼睛连夜朝着东北方撵去,白信封把迁徙路线告诉了她,她需要朝俄勒冈径撵去,只希望能够赶在大军合围前把克劳人救出来。黄厉看着她的背影,思索着如果东面真的如兰道尔所打起来,那么背后也就不在安全了,溃败的印第安人会朝着四面八方逃去,而西边,也是他们历史上选择的溃逃方向。

“看来,我们不得不加快速度了。”

两辆篷车组成的微型车队开始了加速,黄厉骑着马在前方探路,他们的速度放快了很多,可是一直沿着车队的印迹追了两周,也没有见到车队的尾巴。

“我们得赶在冬天来临之前翻过这座山。”

远远地看见了高耸入云的内华达山脉,黄厉回头对大家:

“现在别去管霍西他们了,也许他们已经翻过了山,到达了温暖的加州,我们得再次加快脚步了。”

“没有问题,胡恩.李队长!”

兰道尔举双手表示赞成,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几箱子的奢侈品烂在路上,尽管晾晒了很久,天天都在翻面,可保不齐哪天一场大雨,那他可就是血本无归了。内华达山脉是阻隔在他们和加州之间最后的障碍,只要越过山脉,天堑变通途啊。

可再快,人力也是有限的,即便人可以发挥潜力日夜兼程,可马也无法赶上这样的节奏,他们的速度又慢了下来,远处的内华达山看起来不是很远,可他们依旧无法插上翅膀,扑棱棱地缩短与它的距离。

黄厉策马在前方狂奔,他需要确认霍西他们到底是从哪里进山的,当他翻过一个陡坡的时候,前方的草丛中突然蹿出来一个人,惊慌失措地冲他喊道:

“救命,印第安人,印第安人袭击了我们!”

“布列尼塔牧师?”

狼狈的牧师听出了黄厉的声音,尽管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他还对黄厉的声音非常熟悉,这毕竟是一个出彩的印第安人,谁会轻易忘记呢,他确认后,更加大声地喊道:

“快逃,他们至少有五十人!”

可他通知的太晚了,山脊上出现了一群光膀子骑士,黄厉立刻调转马头,一弯腰把布列尼塔抄上了马背,飞一般策马朝着自家的车队逃去。

车队那边,发现了印第安人的人们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两辆篷车已经围成了一个一前一后的防御阵地,木桶、毯子、装粮食的口袋都堆砌在了阵地的空隙中间,兰道尔见他回来,大呼:

“快,李,快过来!”

黄厉策马越入马车之间,把布列尼塔放下,顺手甩给他一支长枪,刚刚还在逃命的布列尼塔转瞬之间就进入了作战状态,在大草原经历了这么多,时间是会改变一个人的,即便是虔诚的基督教牧师也明白,不拿起抢来抗争,这些印第安人就会杀掉你,抢走你的一切。

白羽毛、约翰、兰道尔已经靠在马车的车辕前,瞄准了山脊上策马奔来的印第安骑士,蕾切尔和伊芙丽护着黄娜娜躲在车下面,而海因茨这个家伙选择了躲在车上,握着一把长枪透过敞篷车的缝隙瞄着外面的印第安人。

兰道尔扫了一眼狼狈的牧师,问道:

“霍西呢?凯恩呢?”

“我们在黎明的时候遭到了洗劫,很多人都跑散了,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活着!”

“上帝啊,你们可足足有一百多人!”

“那些印第安人都是战士,而且是在黎明时发动的攻击!”

“可你足足有一百多人!”

不知道为何兰道尔一直纠结于那一百多号人,其实他的潜台词是,天哪,那可是一百多号人,能打枪的就算有一半,也不应该就这么容易被印第安人干掉吧!你们到底是多么废,才能被印第安人杀了个干净啊!

我废了那么多口舌把胡恩动,让他和我一起追赶你们,就是来寻找更加安全的庇护,可我们找到的是什么,是死亡,上帝啊,这是对我的愚昧最好的讽刺!

“piu吧!”

“你在干什么?”

兰道尔听到一声枪响,转头朝黄厉看去,发现他已经在进行二次装填了,他刚想你这样是浪费弹药,却被白羽毛拍了拍肩膀,转头看去,正在策马狂奔而来的印第安人就像着了什么魔怔一样,齐齐一顿,而一匹没了骑士的战马正在快速地朝着一旁脱离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