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围绕诺登斯那棵古树站立着的,十来名伊泽家族的祖先中,一名有着长长花白胡子,估计是瓦尔里德某一位曾祖的年长老者走上前一步。

“关于印斯茅斯镇的那场大火,其实并非克苏鲁的手笔。”

他也没做自我介绍,双手下垂的绞在身前,说话语气中不夹带任何的感情色彩。

“当时印斯茅斯镇聚集起了不下数千人的大衮密令教信徒,他们的存在就是不断为邪神输送着信仰能量,也时刻准备着为克苏鲁去赴死。”

“所以当时的你决断就是一把火将这个城镇,连同那数千人一起烧掉?”

白烨微微睁大了一些眼睛,瓦尔里德曾祖这种铁血做法有些令人钦佩。

“这总好过让他们释放出邪神,致使世界千百万人蒙难要好。”

曾祖的话语依旧冰冷无情。

“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决那些邪神信徒,即便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关到与世隔绝的地牢里,也无法动摇他们思想和信仰,所以……直接处死,让他们的躯体和精神一起毁灭才是最一劳永逸的办法。”

一个人最难被改变的就是他的想法,即使经过纠正,表面上信誓旦旦的答应改正,但内心深处的思考却依然不为人所知。

与其让这种隐患一直存在,夜长梦多,倒不如直接人道毁灭,让他的躯体和精神一道消亡。

……

“这样的清剿我们早已经做过许多次,每一任肩负起这个重担的家族族长,都希望依靠自己的力量就能永远消除这个祸患,不想让后辈重蹈自己的覆辙,令双手沾染鲜血。”

另一名身穿镶金边长袍的高个子男人接过话头说道,他的打扮不似近代人模样,辈分显然要比刚才说话的瓦尔里德曾祖更高。

他把一种祥和的视线投向伊泽兄妹,口气中饱含歉意的说道:“但现实让我们认识到自身的力量有多渺小,伊泽家族直至今日也依然需要承担这份责任。”

“原来是这样。”

瓦尔里德转头看向自己父亲的灵魂。

他回想起自己收到那枚打开祖宅密室大门的钥匙时候,已经是在父亲死亡之后,是牧师按照父亲生前留下的遗嘱把那枚钥匙交到他的手中。

“我亲爱的孩子,请原谅我在你们都还年幼时就不辞而别。”

瓦尔里德的父亲看向自己的一双儿女,双目中充满了慈爱与不舍。

“那个时候,大衮密令教的信徒们发现了我们伊泽家族的秘密,并在我们宅邸内安插了他们的人。

他们绑走了你们的母亲,并想以此来要挟我交出‘拉莱耶神像’,我带人追了过去,却没想到中了他们设下的埋伏……”

“唉……”

伊泽家族的前任族长没能有把话说完,最终只用长叹一口气来缓释内心不甘,以及对辜负子女后的愧疚之意。

“父亲,那一切都过去了,我们接下来会接下家族重任,守护好封印,不让邪神重返人间的。”

莉莉这个时候走上前一步,安慰自己的父亲。

“哦,莉莉,我的姑娘,我离开家的时候你才只有3岁。”

瓦尔里德的父亲似乎想要上来抚摸一下小女儿的脸,但身为灵体的他,手在接触到实体时就直接的穿透了过去。

……

最后还是诺登斯略显焦急的催促打断了这亲人久别重逢时的温馨画面。

“好了,家长里短的事,在死后有的是时间聊。”

这话说的倒没毛病,毕竟伊泽家族的人在死后还是会来到这片专门收容神像守护者灵魂的领域里团聚。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除非能将克苏鲁在世间留下的一切影响力连根拔除,否则我们是无法彻底杀死它的。”

诺登斯还是保持着那种缓慢的语速。

“这一点确实不太可能做到。”

瓦尔里德连连摇头,他的表情相较于刚才已经变得凝重不少,认识到自身上的沉重使命让他收起了以往的玩世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