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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老宅里的喜鹊做了娘,皆大欢喜。

幺喜单骑伊犁马去了佛庵向恩人樊任氏报喜信儿。

兴冲冲的幺喜下了马,直奔樊任氏房间。

在快要走到门口时,背后传来问话声:“前面之人可是幺喜哥?”

幺喜停下脚步,回过头一看是青鸾,笑着回着:“是我,青鸾,最近可好?少当家的在家吗?”

青鸾边走边道:“我还好,我们小姐正好在家,这不,我在送给她煮的冰糖雪梨羹,正好,我们一起去!”

幺喜让着青鸾,他垫后。二人边走边聊。不觉走到门边。幺喜上前一步将门打开,青鸾灵巧的小身影进入门内,幺喜也随着进入门中。

番任氏正躺在罗汉床上微阖双目养神。

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身上,如一尊睡着的卧佛,四面金光围绕着……静谧而神圣。

听着青鸾二人的对话声,睁开了双眼。

一下看到与青鸾同来的幺喜,未起身先开口,惊喜道:“这不是喜子吗?我说一大早听着树上的喜鹊叽喳欢叫,愿来有贵客前来呀!快!上坐!”

幺喜坐在红木方櫈上,有些拘谨,手有些不知放哪好。

樊任氏看幺喜神态的不自然,马上笑着打消他此时拘谨状:“这都快当爹的人了,还这般的愐腆。家里的顶梁柱要抛却愐腆。这一来就教训你不太厚道。问一下紧要事,你老婆是不是该生了?”

幺喜听了最后一问,如听了赦令般的回话:“回少当家的话,喜鹊生了,生了三天了……”

没等幺喜的话说完,樊任氏急问道:“生的男孩女孩?”

幺喜带着一脸自豪回着:“生的个带把儿的!”

樊任氏听着幺喜的回答,朗声笑道:“老宅添丁了!樊家人丁兴旺了!爹!娘!嘉睦!你们都听到了吧?”说完话,喜泪顺着脸颊流下。

青鸾忙从樊任氏偏襟中拿出手绢替樊任氏擦着泪。边擦边劝道:“小姐,这是喜信儿,怎么还流泪了?快!擦一擦!”

樊任氏擦着眼泪笑着说:“这不是高兴的嘛!人都说高兴过头有喜泪,这可没假,应验了。”

幺喜看着樊任氏的神态,不知怎们劝才好,只能站在边上搓着双手。

樊任氏擦完累,神态恢复正常。但眼睛还是红红的。

她对着青鸾道:“鸾儿,我这升级当姨娘了,当姨娘可不白当,要送外甥一份厚礼。鸾儿,把我紫檀柜里的漆器首饰盒拿来!”

青鸾迈着碎步向紫檀柜走去。

片可,青鸾手端首饰盒交到樊任氏手中。

但见那首饰盒:用雕漆工艺制成。鲜明的剔红,分别雕刻着牡丹花瓣纹饰,花瓣的左右是一大一小的二片翠绿欲滴的花萼。红配绿,生动华贵,艳而不俗。最为精妙之处在于它的精美而复杂的工艺。据说用了七道大工艺和一百五十道小工艺交叠错落而成。听爹爹说是北京最有名的漆器制造坊,一个叫“继古斋”坊精制而成。是任重专门为女儿出嫁专门定制的。

樊任氏节过青鸾递过来的首饰盒,先是细喜抚摸着,然后轻轻打开,从中拿出一挂银锁。

那银锁,钲明瓦亮,回形环,环环相扣,当中短链衔接下的是小银片,共四片,长短一致,独立不连。四个银片上的字分别是:长命百岁。

看着这些,樊任氏眼光中现出从未有过的温柔,这温柔只一瞬便消失。她把漆盒连同银链交到幺喜手中,神情庄重的说:“喜子,这是我结婚时我爹为我送的嫁妆。漆盒是专门定制的,银锁是为我的孩子准备的。可我……我这看来此生十用不着了。为我的外甥用也尽了我这姨娘的一份心意。喜子拿好它!”

幺喜节过樊任氏传过来的贵重之物,竟哽咽难言。

此时,青鸾忙替幺喜答道:“我替喜子哥谢小姐!对了,是替喜子全家谢小姐!”

幺喜也沉静下来,对着樊任氏就是深揖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