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全都止住脚步震惊的看着前方。

巷子深处,又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

很快,又是一声更大的轰隆声,那面结实的墙壁轰然倒塌,尘土飞扬,灰尘漫天,远处的晚霞似乎都被遮挡住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钢娃,她丢掉手里的牛皮袋,大喊着沐阳的名字扑了过去,可她刚冲到胡同口便忽然停了下来,再也无法挪动一步。

是里面的画面太过血腥,令人惨不忍睹,还是……

铁山部落的蛮人们全都脸色大变,女人们则不忍的捂住了脸。

在八重牛力的撞击下,沐阳绝没有存活的可能,连半米多厚的土墙都被撞倒了,那人岂不成了肉泥?

雨崩部落的人也被这突发的变故惊呆了,等想明白胡同里发生了什么后一个个脸上迅速涌现出无法遏制的喜色。沐阳嘲讽侮辱石候钟的那些恶言恶语他们可都听的一清二楚,如今这个让人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的家伙终于死在了酋长的手里,让他们怎能不高兴,怎能不欢呼?

在近乎咆哮的喊叫声中他们疯了似得冲向了胡同口,可当看清里面发生的一幕时,兴奋的叫喊声突然停了下来,就像有人在他们的脖子上猛砍了一刀似的,因为太过震惊,连眼睛都几乎瞪出了眼眶。

这条胡同并不深,总共只有三四十米,在胡同最里面的泥土地上,石候钟四脚朝天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昏了过去。

在他脚下,倒塌土墙散落的碎石泥块堆积在一起,溅起的灰尘迷住了大半条巷子,随着尘灰渐渐落地,在更远的地方,一个修长少年的影子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是沐阳。

他还活着。

……

……

夜色渐浓,大山内的夜晚要比外面来的更早一些。

铁山部落里一片欢声笑语。

上百支点亮的火把围在练武场周围,部落的男男女女捧着酒碗,围坐在地上一边喝酒一边翻滚着火堆上的烤肉,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沐阳也很高兴。

他坐在练武场正东的一张桌子旁边,已有三分醉意,钢锤却还在不停的往他碗里倒酒,即便一再推辞,可架不住蛮人的热情,又把酒碗凑到了嘴边,一饮而尽。

人一喝酒,就容易话多,沐阳也不例外。

本打算把下午如何躲过石候钟的蛮牛撞甲的秘密隐瞒下来的沐阳,在看到那一张张真诚中透着憨直的面孔时,实在不忍心欺骗他们就把实话说了出来。

“我会穿墙,你们信吗?”

沐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钢锤和钢娃脸上闪过的异色。

“我不信,穿墙那是部落祭司才会的咒法,你又不是祭司。”那名赤脚的少年在一旁说道,刚才喝酒的时候,沐阳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阿飞。

“我说的是,咯,真的。”沐阳打了个酒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