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这一年来,总是郁郁寡欢,我一直以为是因为家中变故。”木大人扼腕叹息,“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是啊,本来他也打算收手了,可是每次在庙会上看到妙龄少女,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他乔装打扮了自己,一次次哄骗少女到赵记老铺,再将少女迷倒,装在古坛之内。”方正将信函转给木大人,“他在信上写的清清楚楚,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便以这种悲惨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不可能呀。”秦锦绣嘀嘀咕咕,“那他又是如何将尸体运出城外,做出雷霆劫的情形?”

“他在信中并为多言。”方正皱着眉头,“信函中的字迹潦草,很多字的笔画太过凌乱,很显然,他是在极其纠结而复杂的心情下完成的。”

“不管怎么样,此案总算有了了结,只是太可惜了。”木大人将信函叠好,装入衣袖,“来人,将姜捕快的尸体送到义庄,再买副棺材,择个好日子埋了吧。”

“是。”周围的捕快一拥而上,试图抬走姜虎的尸体。

“等等。”秦锦绣突然发现姜虎的尸体有些异常。

“哦?”木大人谨慎地问道:“秦仵作可有什么事情?”

“没,没。”秦锦绣揉了揉眼睛,“想是我眼花了,终究认识一场,不过是想多看几眼罢了。”

“哦。”木大人做出请的手势,“小王爷,方大人,秦仵作,这边请,既然姜虎的认罪书在此,不妨明日我们便一同起草书函,上报给皇上,也了却京城中的一桩悬案。”

“也好。”方正微微点头。

“太好了,之前我还担心你三日内不能破案,没想到转眼间,案子便破了。”令狐秋赞许地说:“真是厉害,让我心服口服。”

方正微微浅笑,并未多言,不安的眸光一闪而逝。

一众人等,又是一阵寒暄,最后迎着黄昏的红霞,各自离开。

回到梅林的秦锦绣和方正,洗漱之后,不约而同地来到秦九的床前。

“爹爹,我来看你了。”秦锦绣恢复了女儿家的装扮,只为秦九能尽早认识自己。

秦九精神抖擞,手里拿着一小块枣子糕,笑嘻嘻地看向秦锦绣和方正。

“好吃吗?”秦锦绣掏出手帕擦了擦秦九嘴边的残渣。

秦九却吃的津津有味。

方正缓缓收回手,低声说:“岳父大人已经无碍,只要细心休养,很快就会恢复的,只是这听力,恐怕一时半会,很难恢复。”

“不对啊,爹爹听不见,总会说的,难道声带也被雷电击中了?”秦锦绣伤心不已。

“不,岳父大人是可以说话的,只是他不愿意说而已。”方正坦言,“或许他还没有从惊悚中走出来,你有没有发现,他非常怕黑,我听小六说,即使在白天,他也要点燃蜡烛,而且,一定要有人陪着,不敢一个人呆在屋子里,除非他睡着了。”

“哦。”秦锦绣羞愧不已,听方正提醒,才发现自己对爹爹的照顾真是太大意了。

“那次雷击一定对岳父大人的影响特别大,导致他不愿意说话,没有安全感。”这一段,方正虽然很少与秦锦绣亲密的交流,但闲暇时,也翻阅了很多仵作培训班的书籍,尤其是心理学一类,方正对现代的犯罪心理分析还是非常感兴趣的,对秦锦绣更是钦佩有加。

“我知道了。”秦锦绣倒了一热茶递给秦九,“爹爹得的是选择性失忆症。”

“嗯。”方正在书中见过此类奇怪的说法。

“只要能解开爹爹的心结,就能治好爹爹的病,我一定会找出真相,治好爹爹的病。”秦锦绣目光坚定地说。

“好。”方正顺声点头。

就在两人细心照料秦九时,秦九忽然捂住了嘴,将手中的糯米枣子糕扔到了地上,大喊一声,“哎呦。”

“爹爹,岳父大人。”秦锦绣和方正异口同声地唤道。

“哎呦,哎呦。”秦九不停地呻吟。

“枣子糕里有东西?”眼尖的秦锦绣发现地上的枣子糕里露出一个硬硬的小蜡丸。

方正俯身将其捡起,秦九气愤地再次将蜡丸扑落在地。

显然,他是被小蜡丸咯到了牙。

秦锦绣细心地将小蜡丸捡起,藏在手心,又拿了块枣子糕,轻轻掰开,确定里面没有东西之后,将枣子糕送到秦九的嘴边,用最温柔的语调说:“爹爹,乖,吃吧。”

秦九听话地张开嘴巴,满意地咬了一口枣子糕,脸上呈现倦意。

“睡吧。”秦锦绣将秦九扶到床前,盖好被子,柔柔地唱起了甜美的催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