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绣指向满地的狼藉,“你们不觉得这个现场有些不同吗?”

“什么不同?”令狐秋缓缓走到桌子旁,“这不过就像你所说那样罢了。”

秦锦绣微笑地看着令狐秋,“你瞧,这些碎片散落的位置,还有桌子上的痕迹,与寻常气恼或者不小心划落东西,大有不同,这分明是在拍打东西,所以也间接证明了我刚才的推测。”

“哦。”令狐秋恍然大悟,终于明白秦锦绣的意思。

“秦姑娘真是厉害。”郭玄敬佩地拱起双手,“在下佩服。”

“过奖了。”秦锦绣谦虚地摆手,“虽然我们已经知道案情发生的经过,但毒物是什么,还不得而知,毒物是谁放进酒壶的,也不得而知,还需要暗中查找。”

“会不会是蛇?”令狐秋大胆推测,“世上能立刻置人于死地的毒物并不多,蛇毒便是其中一个。”

“我再看看。”秦锦绣低下头,试图拿起带有黏液的碎片。

“小心有毒。”令狐秋阻拦住秦锦绣。

“我会小心的。”秦锦绣莞尔微笑,小心翼翼地拿起碎片,同时用三根银针刺向黏液,三根银针都没有变色。

确定其无毒之后,秦锦绣放心的捏了点黏液放在手心。

“这不是蛇的黏液。”秦锦绣笃定地说:“方正曾经教过我辨别毒蛇,蛇的黏液很稀薄,没有这般粘稠。”

“那是什么?”令狐秋疑惑不解。

秦锦绣看向李小,目光淡定地说:“或许毒物此刻依然在他的体内,待我解剖尸体,找一找。”

“解剖?”郭玄从未听说过解剖一词。

“不必了。”令狐秋不停地摆动双手,“这种毒物如此狠毒,一定是有人精心饲养,估计早就已经不再驿站之内了。”

“那倒也是。”秦锦绣微微点头。

“我,我还有一事不明。”一旁的小侍卫支支吾吾。

“哦?”郭玄看向小侍卫,“你还发现了什么?”

“不,我并没发现什么。”小侍卫顿了顿,“我只是有一事不明,既然凶手有如此厉害的毒物,为什么不在驿站之内杀害逍遥王,而偏偏在窑厂大费周折的杀害逍遥王呢?岂不是多此一举?”

“呃。”秦锦绣眯起双眼,陷入沉思,自己的确忽略了最简单的问题,哎,要是方正在就好了,一个人真是手忙脚乱。

令狐秋也没有主意。

郭玄却一脸轻松地说:“这只能说明凶手当时并没有打算杀害逍遥王,后来却变了主意。”

“不错,郭玄说得有道理。”令狐秋眼前一亮,“逍遥王临死前不是一直在重复说,不想死吗?一定是有人承诺过,会救他出去,他才会不顾一切的逃走。”

“那凶手的作案动机到底是什么?”秦锦绣自言自语,“今日瞧着北王的神色,我倒是觉得,此事与他无关。”

“不可能。”令狐秋对北王气愤得牙根儿痒痒,“逍遥王刚刚过世,他便来了,此事一定与他有关。”

“不对。”秦锦绣反驳,“北王性情孤傲,他是例行公事而来,之前并未表现出强硬的态势,而当你说出逍遥王过世的消息,他表现出莫大的惊讶表情,这种表情是一个人听到震惊消息时的正常反应,若是他预先知道了逍遥王过世的消息,他是不会呈现出来这种本能的反应。”

“我不管他的本意是什么?”令狐秋眼神深邃,“今日的帐我下了,他日必当加倍奉还。”

“令狐秋。”秦锦绣没有再说下去,毕竟刚才的形势危急,再加上逍遥王的过世,令狐秋肩上承担的责任的确很重。

“小王爷,事不宜迟,我马上将侍卫集合,随时准备进京。”郭玄提议,“进辽都之后,毕竟有辽皇在,北王不会太过嚣张,而且在京城,有我朝的细作,定会助小王爷一臂之力,不管是否抓到凶手,只要能解释清楚质子一事,稳定两国之间紧张的关系。小王爷就可以还朝了。”

“好。”令狐秋微微点头,“传我命令,即刻休整,一个时辰后,连夜启程,赶往辽都。”

“是。”郭玄和小侍卫清脆应答。

“那逍遥王和李小的尸体如何处理?”秦锦绣谨慎地问道。

“派人将逍遥王的尸体秘密送往边境,护送回京。至于李小……”令狐秋想了想,沉稳地说道:“就地掩埋。”

“嗯。”秦锦绣微微点头,在不知道凶手的作案动机,和一切都没有明朗之前,这样处理是最好的办法,毕竟还没有见到辽皇,不知道辽都又是怎样的一番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