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和顾砚竹连夜赶路,策马疾奔,终于在两日后抵达了边境,边境已经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方正表明自己的身份后,被带到了军中大营。

“你就是万县的县令方大人?”营帐内一位身着盔甲的文秀将军蹙眉问道。

“启禀孟将军,正是在下。”方正浅浅一礼。

“太好了。”被称为孟将军的人,重重拍过桌案,“襄阳王果然厉害,算定你会前来。”

“哦?”方正迟疑地看向孟将军,若自己没有记错,孟将军出身名门杏林,怎么会弃文投戎,成为边境将军呢?

方正心中微微叹气,想来朝中真的已经到了无将可用的地步。

只见孟将军手臂一挥,“快将密旨请来。”

“是。”帐外的侍卫应答后,高举明黄色的锦囊送到方正面前,“方正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方正和顾砚竹径直跪倒在地,接过密旨。

方正展开密旨仔细看过,舒展了两日以来的愁眉,“辽都如今九门关闭,我正愁着如何能进城,皇上的这封密函来的正是时候。”

“不错,辽都大变,逍遥王和北王相继被杀,小王爷含冤入狱,襄阳王算定,方大人一定会舍命前来。”孟将军赞誉,“襄阳王与皇上商议,特派方大人为南朝使节,前往辽都,洗刷小王爷的冤屈,侦破逍遥王和北王被杀一案。”

孟将军又亲手递给方正半块令牌,“这块兵符可以调动襄阳王驻扎在边境的两千御林军,方大人可应对不时之需。”

“我知道了。”方正沉重地接过半块令牌,“皇上在密函中交待,不到最后关头,万不可和辽国开战,我自当会尽全力营救令狐秋。”

“是呀,皇上真是圣明。”孟将军感慨,“曹将军出事后,皇上调任我为边境将军,我自从上任以来,日夜练兵,但我军……”

孟将军叹了口气,眼里满是痛惜。

“孟将军放心。”方正拱起双手,坚定地说:“我自然明白皇上的苦心,更了解孟将军的无奈,目前两国形势紧张,但总抵不过一个理字,只要尽快抓到杀害逍遥王和北王的凶手,辽皇也无话可说,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方大人才智过人,屡破奇案,我相信方大人抵达辽都之后,一定会找到真正的凶手。”孟将军虽然身披铠甲,但依然尽显儒雅的风度。

“孟将军,事不宜迟,我速速赶往辽都,后会有期。”方正心系秦锦绣的安危,急欲言离去。

“好。”孟将军挥舞手臂,“我已经为方大人备好上好的千里马,方大人一路辛苦。”

“多谢。”方正一脸凛然地离去。

有了南朝使节的身份,方正和顾砚竹一路无阻地进入辽国境内,并在当晚便抵达了辽都。

辽都的城门上悬挂着高高的素白灵幡,与清冷的天地间形成一色,增添着凄冷的寒意。

方正和顾砚竹在守城兵甲的引导下,来到秦锦绣居住的驿站。

此时的秦锦绣正愁眉苦脸的坐在白烛下唉声叹气。

方正望着窗棂上思念于心的倩影,情不自禁地抬起了手臂,试图拂过伊人凌乱的发髻,但烛光跃动,任凭方正如何努力,总是触碰不到伊人,只留下满心的痛楚。

“锦绣,我来了。”方正默默地念过,敲响了房门。

“谁?”秦锦绣轻声说道。

方正没有回应,又轻轻敲了几下。

“谁呀?”秦锦绣缓缓打开房门。

方正清雅的身影出现在秦锦绣眼前。

“你……”无精打采的秦锦绣猛然间揉了揉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以为还在梦中。

秦锦绣颤动地伸出双手去触碰在夜夜入梦的人儿,眼中流下悲伤的热泪。

“锦绣,我来了。”方正艰难沙哑地重复心底的话,和离的信函已写,自己与秦锦绣已经再无任何关系。

“你怎么才来。”秦锦绣激动地扑到方正的怀里,抒发着多日以来压在胸口的阴霾。

“没事的,别怕。”方正轻轻拍过秦锦绣的肩膀,走入屋内。

隐在庭院回廊中的顾砚竹轻轻退了回去,悄悄消失在寒冷的夜里。

虚渺的屋内,秦锦绣依然死死拉住方正的手,低沉哭泣。

方正心疼拥着秦锦绣,低沉无语。

良久,秦锦绣终于仰起头,擦了擦眼泪,缓缓离开方正温暖的怀抱。

“你怎么来了?”秦锦绣背过身子,尴尬地问道。

“我,我。”方正犹豫了片刻,狠下心说:“是皇上派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