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谬赞。”方正缓言,微微低下头。

良久,喜公公将从四处搜查而来花粉粉末呈了上来。

“别,别靠得太近。”秦锦绣阻拦住喜公公。

喜公公忙背过身子,“皇上,这如何是好?”

“查,一定要查到底。”辽皇重拍桌案,“真是岂有此理,竟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犯事。”

“喜公公,将这些花粉一定要送出宫外,千万不能在宫中销毁。”方正细细嘱托。

“是。”喜公公抱着装着花粉的罐子,小心翼翼地走出殿内。

“皇上既然对我们两人的身份和过往了如指掌,可以告知我们……”方正欲言又止,因为自己也摸不准辽皇对于此案到底知道多少隐情。

“嗯。”辽皇缓缓站立,“大辽与南朝世代对峙,质子对于大辽的意义并不大,但是大辽的脸面,皇家的脸面,所以历代的大辽皇帝都会按照先祖的盟约,督促南朝送质子入辽,南朝也是心知肚明,两国为了维护边境的稳定,都恪守着约定,但两国之间的冲突也日益尖锐,两国之间的细作也越来越多。因为朕和南朝皇帝都知道,两朝之间,早晚会有决裂的那一日,所以,朕一直在压制争强好胜的北王。”

辽皇目光变得深邃,“但北王却不听朕的劝慰,一意孤行,他暗中与朝中大臣勾结,没想到最后竟然玩火*。”

“玩火*?”秦锦绣惊讶地看向辽皇,“难道皇上知道凶手是谁?”

“朕不知道凶手是谁,但北王若听朕的话,他就不会无辜被杀。”辽皇摇头,“北王和逍遥王的死,定是有人想挑拨辽和南朝的关系,你们想一想,坐收渔利的是谁?”

“西夏?”方正一语道破。

“不错,正是西夏。”辽皇从桌案上抽出一张密函,“这上面详细记载着朝中疑似西夏细作的名单,你们可以查一查。”

“这……”方正犹犹豫豫,没有接过密函。

“方大人怕吗?”辽皇反问。

“不。”方正摇头,“皇上既然能知晓西夏细作的名单,也定知晓南朝细作的名单,微臣只是不懂,皇上为什么不将所有人一网打尽呢?”

“哈哈。问得好。”辽皇哈哈大笑,“我想,同样的名单,南朝皇上的手中也有一份。”

“什么?”秦锦绣彻底糊涂了,艾玛,帝王之术果然厉害,连说的话都如此深奥,相比之下,自己真是个小透明。

辽皇拉起方正的手,将密函郑重地放在方正手中,“我们都喜欢和熟悉的对手较量,懂吗?”

方正顿了顿,将密函折好,放进衣袖,“微臣懂了。”

“总听你们说起西夏,西夏到底有多厉害?”秦锦绣回忆起大学里的历史课,“西夏只是南朝的附庸国,为什么总是兴风作浪?”

“秦姑娘真是爽朗。”辽皇笑眯眯地看向秦锦绣,“西夏的确是南朝的附庸国,不过那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西夏国富民强,兵马强壮,已经不容小觑。”

“不。”秦锦绣摇头,“自古有小国寡民,大国重礼的说法,西夏虽然兵马强壮,但毕竟是弹丸之地,远远比不了大辽和南朝的。”

“说得好。”辽皇龙心大悦,“西夏也明白自己的实力,所以多年来,它一直蛰伏与大辽和南朝之间,但它的熊熊野心,日益膨胀。”

“那大辽和南朝开战,对它有什么好处?无论谁赢谁输,它都是吃大饼的。”秦锦绣抿着小嘴,“好像好得喝羊汤,不然噎得慌。”

“哈哈。”辽皇被秦锦绣的话逗得大笑不止。

方正也忍俊不禁地看着秦锦绣,“自古乱世出英雄,只有乱,才有机会,西夏就盼着大辽和南朝交恶。只要战端一起,它必定会从中渔利。”

“艾玛,对呀。”秦锦绣恍然大悟地摸了摸小脑袋,“还真是阴险。”

“所以,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方正点头。

“好。”辽皇大声说道:“你们去查一查,北王身边有个叫云烟的侍妾,或许会发现重要的线索。”

“云烟?”秦锦绣扑棱着大眼睛,听名字便知道是个绝色地美人儿了。

“此女是北王狩猎深山中结识的,容貌出众,深得北王宠爱,据说夜夜都会陪伴在北王身边,但偏偏在北王遇害的当晚,染了风寒,没有陪伴北王。”辽皇言语放缓,“你们查一查,当天晚上,她到底真是病?还是假病?”

“好。”方正轻声应过。

“天亮了,你们留下陪朕一同用早膳吧。”辽皇一扫多年的阴霾,精神抖擞。

“好呀。”秦锦绣摸了摸瘪瘪的肚子,“那我也去御膳房做些可口的家乡小菜,请皇上尝尝鲜?”

“好。”辽皇点头。

殿内温情一片,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