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并不知道他们藏在何处?”秦锦绣目光清寂,“西夏此番弄出如此大的动静,说明他们一定是蓄谋已久,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蛰伏在大辽的西夏细作,绝非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名单?”方正想起辽皇给过自己的西夏细作名单,“我们逐一去找名单上的人。”

“嗯。”秦锦绣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过,名单上的人很多,我们不必逐一去找,他们是一个群体,自然知晓辽皇的心思,辽皇知晓他们的身份,双方不过是斗智斗勇,各取所需,我们只要找到他们的领头之人,探知一二,便足矣。”

秦锦绣眸光一凛,“我倒是觉得尚衣局里的李嬷嬷和皇家园林的云烟夫人,才有重大嫌疑。”

“不错。”方正微微颌首,“不过,她们一个是年事已高的老妪,一个是娇弱的女子,是如何在接连杀害逍遥王、李小和北王呢?”

“那说明……”秦锦绣脸色一变,“莫非……”

“嗯,若想知道真相,我们马上去找她们。”方正语气坚定地说。

“好。郭玄,你跟随在方正和秦锦绣身边,负责保护他们。”令狐秋沉思片刻,“我要送砚竹回南朝。”

“是。”郭玄拱起双手,却面带犹豫,“只是,此案还没有了结,辽皇会放小王爷离开吗?”

“谁也拦不住本王。”令狐秋铮铮而语,“我先送砚竹到边境,然后再回来与你们汇合,不管此事与大辽到底有没有关联,毕竟是发生在辽都,我定是要辽皇给个交代。”

“你……”秦锦绣觉得令狐秋变了,不再是玩世不恭的大侠,倒是真的成为了冷酷无情的小王爷。

“那就事不宜迟,分头行动。”方正微微抬起头,“我们定会为砚竹和所有冤死的人报仇。”

“好。”四人高举神牛玉佩,一路畅通无阻,离开守卫森严的天牢。

而此时的辽都皇宫内,辽皇正安坐在龙椅上,听着喜公公的密报。

“皇上,我们怎么办?”喜公公轻声问道。

“再等等。”辽皇目光深邃地说。

“可是若再等下去,那线索岂不断了?”喜公公担忧地说。

辽皇缓缓站立,伫立在窗前,看向模糊的净月宫,深情地说:“朕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上天也会怜悯朕,这条线索不会轻易断的。”

“是啊,皇上这些年真是好艰辛。”喜公公偷偷擦过眼泪,“净月皇后也会保佑皇上的。”

“朕当年负了净月,但上天待朕不薄,竟然天赐良机,让朕重新找到线索。”辽皇欣慰地微笑,“这次朕就要借方正和秦姑娘的手,解开尘封多年的疑团。”

“恭喜皇上。”喜公公恭敬地行礼。

“这次,你也立功了,朕会好好奖赏你。”辽皇浅浅一笑。

“哎呦,皇上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侍奉皇上一辈子,皇上给老奴的赏赐还少吗?老奴只是无根之人,要那些金银之物有何用?”喜公公语重心长地说:“只要皇上日夜开心,老奴就心满意足了。”

“喜公公。”辽皇激动地抓住喜公公的手,“快起来。”

作为帝王,一生孤苦,唯有喜公公伴随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承受着自己年少时轻狂暴虐,承受自己多年的孱弱病痛,不论自己是对是错,他始终伴随在身边,不离不弃,维护自己,这个忠字,真是重如千斤、万斤。

辽皇感慨,“喜公公,朕已经想好,会为你物色几个才行品优之人,过继给你,这样一来,百年之后,你在黄泉下见到家人,也好有个交代。”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喜公公感动得落泪,“皇上对老奴真好,老奴……”

“别说了,喜公公,你跟着朕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这是朕欠你的。”辽皇终于袒露心声,“朕好后悔,若是当年,朕听了你的话,净月就不会……”

“皇上……”喜公公知晓辽皇心里的苦,缓言劝慰。

“罢了,希望这次,朕没有看错人。”辽皇目光深邃,“你去通知影子侍卫,让他们务必保护方正和秦姑娘的安全。朕与他们颇有缘分,他们不能有事。”

“皇上仁慈,老奴自当告诫影子侍卫。”喜公公低头回应,犹豫道:“只是南朝小王爷执意离开天牢,奔往边境,我们是拦?还是不拦?”

辽皇顿了顿,“就让他去吧,那姑娘死得可惜,就当是成全他们。”

“是。”喜公公轻轻回应,皇上似乎变了,再没有以往的狠绝,似乎多了分柔情。

不过,这样最好,皇上放下了帝王的孤寂,才会找到真正幸福。

宫殿内凉气逼人,辽皇却红光满面地盯着窗外,心中温情一片。

等待多年,尘封的秘密再次被掀开厚厚的面纱,心中坚持的信念骚动着柔软的心底,等待,再耐心地等待,终会等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