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宋强和母亲杨凤华就搭了个三轮的士车去往小姨家帮忙。

两家虽然都在县城附近,但是一个在城南,一家在城北,倒也不是很近。

小姨杨凤英家此时很热闹,因为女儿结婚的缘故,亲戚来了不少。

在泉城有个习俗,女儿出嫁的时候送行的亲戚越多,以后日子便会过的越好。

小姨夫叫赵山峰,浓眉大眼很是帅气。赵山峰以前是个钉鞋匠,作为老赵家的老大,他上完小学就没再读书,愣是凭着钉鞋这门手艺把四个弟弟送进了中专校门,老幺更是念上了名牌大学。

杨凤英嫁过来的时候,便是陪着赵山峰过了几年家徒四壁的日子,后来村里修国道的时候赵山峰借钱在国道旁起了一间房子做起了小生意,这才算是过了几年相对富裕的日子。

直到前两年凤泉高速通车,大多数车辆都走了高速,国道上的繁华不在,杨凤英家的杂货店生意也随之差了许多。

杨凤华是个闲不住的人,更何况妹妹家里办喜事。

因此她一入院子就加入了正在剪纸的队伍,这也是泉城当地的习俗,叫做“剪喜”,取谐音“见喜”的意思。农家人办喜事,窗花和路贴这些喜庆的大红喜字和各种镂空图案都是手巧的妇人亲自剪出来的。

杨凤英抬手指了指当中的房间,道:“强娃子,你妹她们都在屋里看电视哩,你进去和他们聊去吧。”杨凤英家的自建房正房有四间,当中的常住人,因此家电设备比较齐全。

宋强跟小姨和几位帮忙剪纸的长辈打了招呼,撩开帘子进了当中的房间。

房间本来不小,但此时却挤了不少人,打牌的,看电视的,闲聊的都有。

赵如月长了一张娃娃脸,留着齐刘海更显年龄小。见宋强进来了,撅嘴道:“哥,你这大忙人终于肯露脸了。”

宋强伸手摸了摸赵如月的脑袋,道:“哥可不像你,还得忙着挣钱娶媳妇呢。”

赵如月吐了吐舌头,道:“嘿嘿,等我结婚后就搬到泉城市里居住了,到时候见面的机会就多啦。”赵如月的婆家是泉城市人,故有此话。

宋强哈哈一笑,道:“这样看来,哥可是有地方去蹭饭了啊。”

赵如月道:“只要哥你不嫌我做的饭不好吃,每天来都行哦。”

“哟,小月,这位就是你常常念叨的你大姨家表哥吧。”说话的是赵如月三叔的女儿赵萌萌,前两年刚结婚,夫家条件在白泉县可算是不错了,是跟人合伙做矿井机械设备生意的。

“萌萌姐,这就是我宋强哥,中考的时候可是咱们白泉县的状元哩,我念初中的时候老师就常常拿我跟我哥做比较。”说起宋强来,赵如月满满的钦佩,她还记得上学的时候曾无数次的站在校园光荣榜上指着宋强的照片向同学骄傲的说“这就是我哥哥哩”。

宋强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赵如月嘴里的学霸哥哥是小宋强。宋大官人本人可不是学霸,当初若不是靠着体育加分,根本就不可能进入泉城一中继续高中学业,更何谈跟小宋强那样的学霸成为同学。

“呵呵,小月,你也已经是在社会上打拼了几年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幼稚呢。在学校成绩再好有什么用,何况还是初中时期。”赵萌萌说着指向墙上的几张奖状,继续道:“那红颜色的三好学生奖状城东商贸市场一块钱三张,还是烫金字的。”

赵如月皱了皱琼鼻,道:“萌萌姐,我哥可不只是初中学习好,高考的时候要不是为了省些学费,早就能到京城读大学了。即便如此,在大学时候我哥也是年年拿着奖学金呢。”

赵萌萌摆弄着手里刚换的水果手机,仿佛没了聊天的兴趣,道:“奖学金才有多少?小月啊,过两年你就知道了,还是经济基础最重要。”

赵萌萌的老公秦涛正在一旁吆五喝六的跟人打牌,嘴里叼着大中华烟转过身来道:“是啊小月,你看你萌萌姐和我也就是中专学历,不是照样吃香的喝辣的!那文凭啊,就是个屁!”

宋强微微皱眉,赵如月不依了,道:“表姐夫,你说什么呢?”

秦涛不乐意了,同样是亲戚,为什么宋强的称呼就是亲密无比的“哥”,而自己的称呼面前就要加个“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