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穷薪往那个厂房中走去,我觉得我越发看不透这个人了,一开始我一直觉得他有点耍帅,后来又觉得他有点装的成份在里面,一个富家子,跑来和我说自己过的生活有多么孤独什么的,我就觉得这家伙装逼。

而现在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是,他真的有自己的落寞和理由,其实他说的也没错,正如那个何不食肉糜的皇帝不解百姓疾苦一样,百姓也永远不知道那些皇帝的悲哀与孤独,自古帝王都叫孤家寡人,本是寡德行之自谦,但事实上这句话就像一个诅咒那样,皇帝可以富有四海,却永远没办法收获真挚的感情。

每个人都是相对而存在的,永远都没办法真正触摸到对方的世界,所以永远有不和,有纷争,贪嗔之本,始于无明。

墨穷薪走进去后,走得越来越深,但一直都没有出现什么危险,只是怨气越发浓郁,我站在车间外面,手里握紧,还不断的念着净心神咒才能不受干扰,当然墨穷薪的修为也不是我能比的,但我还是为他抹了把汗。

车间里面墨穷薪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厂区中除了他以外再无别人,只有森森阴气萦绕不散,墨穷薪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并没有发现什么奇异之处,怨气的漩涡都涌进了一间紧闭的房门里,想必那邪阵藏在里面。

我在车间外面看着里面的状况,觉得心里没来由的烦躁,我也知道这是受怨气影响,不能任由其滋生,但是很难真正压抑下去,恰在此时,我听到车间外面有人走了过来,我一惊,看了看才发觉,有一个身穿明黄龙袍的年轻男子正在从外面走了过来,而此时我已经避无可避了,只能借着黑暗避身,尤其是那身龙袍和我梦中的一模一样,我不能不觉得那个梦是在指示我什么。

突然出现这家伙,我也没法躲避,而且还得提醒墨穷薪,师兄把遗产都打算留给我了,我不能不仗义,我小心翼翼的闪进车间里,相信没有被那个家伙发现,却不知道此时那个身着龙袍的家伙嘴角忽然微微翘起,好像看到了什么美丽的事情一样。

我突然进车间,墨穷薪也发现了,一拳就挥了过来,还好我直接打了个滚滚到地上,否则非得毁容不可,一边滚到地上,一边压抑着声音道:“墨师兄,别打,我是朱尘。”

墨穷薪本来就要下一步进攻了,听到我的话顿了顿,很冷的问道:“我刚才对你嘱托了什么?”

“墨师兄你刚才把遗产留给我,啊呸,财产,你看还有钥匙。”一边说一边递上刚才他给我的钥匙,现在进来了死不死也就是两个人的事了,墨穷薪要是挂了我估计也跑不掉。

一边递钥匙,一边捞开衣服,把胸口的黄符指给他看道:“墨师兄你看,这是你给我的黄符,我要是假货肯定没有这个吧。”

墨穷薪看了一眼,从我手上拿走钥匙,然后伸手把我拽起来道:“抱歉,我不知道你进来了,我以为是幻象或邪魔,对了,你为什么突然进来了?”

“墨师兄,外面有人来了,而且和我梦里面见到的那个身穿龙袍的人一个样,我估计那个家伙就是那个大巫祭,我们还是先躲起来,不要和他正面冲突比较好,先看看他想干什么。”我拉着墨穷薪往车间里面的角落躲去,车间里还有很多的器械,这些器械都已经失去了活力,不过还是雨那么大的体积,在黑暗的环境里足够遮挡我们两了。

我和墨穷薪两人悄悄的躲到厂房的角落里,没多久,就有一个人走了进来,他走进来后却没有继续走,站在车间中央环顾四周,然后呵呵的笑了两声,用清亮的声音道:“两位朋友,不辞辛劳来此,请现身一见。也让易某能尽地主之谊”话音刚落,车间忽然大亮,白炽灯的灯光投射下来,把我们照的无所遁形。

墨穷薪拉了拉我的手,轻声对我道:“一会我通知你,你就跑,我拖住他们。”轻声说完又把他的钥匙塞到我的手上,然后站起身,往前走去。

随着墨穷薪走出去我也跟着走了出去,站到那个男人面前,那个男人笑了笑,然后向我们拱了拱手道:“在下易枫,两位来此,此地真是蓬荜生辉,易某本来说尽地主之谊,不过朱尘同学在这里,易某就喧宾夺主了,朱尘同学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