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乐:烟花易冷(周杰伦,有词)

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商羊缓缓睁开双眸,一只血红,一只冰蓝:“七彩晶星,自上九天陨落,挟冰乘火。”飞廉头道:“不错!天师命你我将其寻获,带回。”“要去你自去。”商羊缓缓摇头:“天星陨落,本已不祥。何况此星,心有创世之火,超脱三界之外,必于钟鼓、伏羲不相见容。”

“正是因此,天师方要我们速速前去……落在伏羲手里,亦或钟鼓手里,岂不……糟糕?终究是最后一星创世之火,不能让它就这样……熄灭!”

商羊终究还是摇摇头。

“我知道,牵涉甚广……你不愿卷入此事……虽不认同伏羲,但也不愿与他明着对干!可你不去,我要到那里去寻它?与亲手摧毁它……又有何异!”飞廉转到商羊面前。

“超脱三界之外……算不出来……更多……我只是心中不安,若去,我们……都将无法回头……”

“我们已然无法回头!……适才的水火神力碰撞、天地震荡便是!……那凡人求取的金神蓐收烈瞳金、火神祝融燎原火,水神共工玄冥水……还有我的青萍风……”

商羊叹气:“你们……我亦无法独善其身……那便去吧!”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鏖鏊山。

乌云掩来,细雪飘起,渐渐如鹅毛般纷纷扬扬,将一切掩埋的干净彻底。。

飞廉与商羊,踏雪而来,一路行一路找寻。漆黑的暗夜,玄冰寒潭之畔,苍茫雪地中,一簇紫蓝色阴焰在熊熊燃烧。

“我感受到,就在那边……共工的玄冥水之侧……有七色创世之光……”商羊异色的双眸熠熠生辉,转而却微合了双目,轻声道:“真要过去吗?”

“自然!商羊,你在怕什么?”飞廉笑起来:“雨神,怕一颗陨落的星?”

商羊突地微微红了脸。

“咦!”飞廉抑制不住一声惊呼。“你看见了什么?”商羊略略紧张,却紧闭了双目,抓住飞廉的手臂问道:“快告诉我!!”

“一个……一个……冰球……在燃烧……紫蓝色的阴焰……”飞廉结结巴巴道。

“我知道!冰球里呢?冰球里……是什么?有什么?我感受到……七色创世之光……我听见……呼吸之声……”

飞廉慢慢走上前去:“啊!”

“怎么了?是什么?”商羊上前一把抓住飞廉,紧张地声音颤抖。

“是个女婴……她睡着了……好可爱……红红的肉嘟嘟的嘴巴……睫毛长长的黑黑的密密的……肌肤像雪一样白……的手……的脚…….像我的拇指一样……真的太可爱了!……她……她……她居然在吧唧嘴巴!”

商羊用心的听着,幻想着飞廉描述的景象,脸上露出温柔温暖的笑容,眼前似有七色创世之光流光溢彩。

“哎呀!”飞廉突地惊叫道。

“怎么?”商羊吃了一惊。

“她心口有一簇靛蓝焰火燃烧起来!那冰球在消融!”飞廉搓着手道:“好快好快,就快没啦!”

未及飞廉完,商羊手中突地闪出一道紫色光芒,将冰球紧紧包裹住、渐渐缩,最后化作巴掌大。

商羊微微俯身拾起晶莹透亮的水球,捧在掌心,掌心刺骨阴寒,内里一块巴掌大紫蓝色寒冰,发出莹莹的幽光。

“这是?”飞廉疑惑问道。

“自来时,二物与她同生同行,其一寒冰,其一心火,寒冰不化,则其灵力根本便不会真正消损;心火不灭,则其元神魂魄便有一线生机。可惜,相辅相制,相生相杀。……可惜,出手太晚,只余了这么,否则她的力量会更加强大而不可测!……我不该闭眼……”

商羊着,将水球塞进飞廉手中,自己却解下身上的神袍,走上前去,将熟睡的女婴包裹好,心翼翼抱在怀中:“走吧!”

飞廉狐疑地看着商羊:“你……怎么又敢…….睁开眼了?”

商羊看一眼飞廉,异色的双瞳闪耀着动人的光彩:“有何不敢?已然走到这一步……吉凶顺逆生死……随它去便是……”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飞廉默默跟在商羊身后,渐渐远去。

“雪!”飞廉恨恨道:“快些坐好!都一个时辰了!”

雪嘟着红艳艳的嘴巴,很勉强地坐在妆台镜前,不满的自镜中看着身后的男子,身子仍在不断抗拒的扭动。

飞廉恨恨的咬着牙,双手抓满雪乌黑浓密的头发,奋力搏斗!

许久,飞廉长长出了口气:“可算成了!”

雪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如鸟窝一般,乱蓬蓬在头上,不满的嘟着嘴道:“雪……要三师兄!”

“卜羽不在!”飞廉不满道:“我绾的发髻比卜羽绾的不知好看多少!”

“雪……要三师兄!”声音低低地、弱弱的。

飞廉咔咔的咬牙声响亮无比。

“雪……要三师兄!”雪终于撇着嘴哭出来。

“飞廉!”商羊推门进来:“让我来吧。”

飞廉退到一旁,看着商羊的手指温柔的穿过雪的发丝,犹如呵护一件精致的瓷器。

雪止住抽泣,自镜中静静看着商羊,绽开笑颜。

标致的“双丫髻”在商羊指尖渐渐成形,头侧双耳上方绾了两个半球模样发髻,又有辫垂在耳后。

两朵艳丽的花出现商羊指间:“雪,喜欢么?我自凡间带来给你的……不是总想看看凡间事物么?”

“喜欢!”雪喜滋滋地道。

商羊很温柔将两朵花簪在雪的发髻上:“雪真是漂亮!”

商羊异色的双眸泛着柔和的光芒:“来!我们去荡秋千!”

飞廉看着商羊牵着雪的手慢慢走远,轻轻叹息一声,几不可闻。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庭院之中,月色如水,雪坐在月桂树枝上搭建的秋千架,藤蔓上开满淡紫色的花朵,商羊在背后轻轻推动,雪在秋千架上高高荡起,细细的发辫飞扬,雪白的裙角翻飞,银铃一般悦耳的笑声响彻:“二师兄!再高些!再高些!”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飞廉倚着冰柱坐在檐下,嘴角噙笑,远远看着……看着……

庭院之中,月色如水,雪坐在月桂树枝上搭建的秋千架,藤蔓上开满淡紫色的花朵,商羊在背后轻轻推动,雪在秋千架上高高荡起,及腰的长发在风中飞扬,雪白的裙角翻飞,银铃一般悦耳的笑声响彻:“二师兄!再高些!再高些!”

商羊淡淡地笑着,异色的双眸满是温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飞廉蹙着眉道:“雪!总是这样贪玩!……你的剑术……实在乱七八糟!……还不快去睡觉!明日早起练剑!”

“雪……睡不着……”秋千停下来,雪嘟嘟囔囔低声道。

“睡不着?那现在便去练剑!”

“可是……明早……你们……又要走了……”

“雪!”飞廉板起脸孔。

雪轻轻叹口气,自秋千上下来,低着头慢慢向自己的庭院走去,走过商羊面前,雪顿住脚步,仰起头看着商羊。

“雪……真的长大了……都快到我胸口了……”商羊默默想到,抬手怜爱的揉揉雪头的发丝:“去吧!”

“二师兄……你要早回来……雪很想……你自凡间带来的花……真的很漂亮……”雪望着商羊异色的双眸,满满不舍和依恋。

“好!我去去就回!”商羊微笑道。“你每次都这样……下次再见……又不知是何时!”雪眼神黯淡。

商羊:“……”

“还不快去!”飞廉在旁板着脸突地大声催促道。

雪吃一惊,仿佛受到惊吓的鹿一般,忽闪的大眼睛深深看了商羊一眼,又飞快扫了飞廉一眼,回顾频频,渐渐去得远了。“对雪,你何必总是这样疾言厉色!”商羊转身看着一样默默遥望雪背影的飞廉:“你原本不是这样的人……如今,雪甚至不敢多看你一眼……适才,频频回顾,想看你却不敢看你……也不敢对你这样的话……其实,她也舍不得你!”“我当然知道。”飞廉重重叹气道:“始祖剑成,与当日我们几个轻易借出神力……不无干系!……自剑成之日,你便潜心钻研铸剑之术并御剑之术,如今已有大成,却对克制师祖仍是毫无把握。”

“因果相伴相生。师祖剑已成,雪正是剑成之时诞生,你我都明白,她与始祖剑相制想杀。若是对雪一味溺爱宽纵,只怕她无力与师祖相抗衡,始祖剑出,便是她的尽头……我宁愿对她严苛……”飞廉沉声道,隐有黯然。

“你我时常不在,卜羽又忙于日常事务,雪……实在太孤单太寂寞……偶尔回来,不是考量,就是督促她修习法术、剑术……”商羊缓缓摇头。

“商羊!你莫要如此!”飞廉叹气道:“我亦心疼!雪根骨绝佳、天资卓绝。由我教授的法术,卜羽教授的卜算杂学,雪都学得十分,自仙基即成,天师亲以上九天无量仙法授之,已堪称我辈翘楚,无几人能出其右!而由你教授的剑术……终究差强人意……你分明过,在剑术上,雪天分过人!”

“剑术,雪亦习得八分。只是她原本就是寒冰在外,烈火在内!面上虽清冷淡然,内心却躁热疾动,只知一味向前,不懂得控御克制!如今剑意已成,迅如闪电,猛如雷霆,可惜终究太过,每每出剑,招式未尽而剑意已有变换,剑意虽至却剑招未出……”商羊摇头叹息:“天性使然,若要纠正,岂是一朝一夕之功?我甚至不安……也许,终究因此……付出代价!”

“你,可是看到了什么?”飞廉蹙着眉问道。

商羊摇摇头:“雪,超脱三界之外,我什么都看不到,算不出。”

飞廉头道:“卜羽也是这样,他也算不出雪的前路未来!”

飞廉与商羊俱是摇头轻叹,二人肩并肩向前行去。“雪!”卜羽为雪绾好精致的发髻:“好看么?”

雪头,并不抬头看向镜中。

“乖!”卜羽扶着雪的双肩,柔声安慰:“大师兄、二师兄……很快回来,不要难过。”

“三师兄。雪……也想出去……雪想和师兄们一起……雪也能……”

“雪!”卜羽出声打断:“天师过,满十八岁之后,你便可以出去!此前,你绝不可以走出去结界半步!否则,会有大祸临头!”

雪深深叹气:“可,为甚么‘走出去结界半步便会有大祸临头’?”

“天意!命运!不可抗拒!”卜羽叹气道。

“天意?命运?”雪抬头看着镜中的卜羽,认真道:“我却想着,无论如何都要任心而活。不论经历百折千磨,世间种种挫折苦难,依然一往向前,永不言悔,也不在乎结果如何!否则,活着又有甚么意思,虚度光阴,消磨魂魄罢了!”

“雪,有因必有果!”卜羽将一朵茜红的若木花插入雪发髻中:“想要真正自在,就更不能任心而活,天意难违!”

雪低垂着脸孔,不言不语。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商羊,我要先去往北海……去……看望她……之后,自会应阎罗之邀,往地界一会,商谈龙渊之事。你先自去。多加心!”飞廉展开金色的羽翼,**卷过,刹那间已去的远了。商羊坐在青马车里,微合双目,任由青马车在天飞驰。突地,商羊睁开双眸,轻轻叹息一声,袍袖一挥:“东海蓬莱!”

青马车陡然转头向着东海蓬莱奔驰而去。

商羊在青马车内轻声自言自语道:“雪在山上自是孤寂可怜,可是天意不可违……满十八岁之前不可踏出结界半步,否则会有大祸临头!尤其,至少,断不可与外人接触,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话间,蓬莱已到。

青马车轻飘飘降落在蓬莱仙岛西面一片莹莹绿草地之上。

商羊起身,自车上缓缓走下。

车外已有蓬莱国主并祭司等多人迎接:“商羊大人!今日怎的有空光临蓬莱陋地!蓬荜生辉!”

“路过此处,顺便拜访故人!”商羊淡淡道。

众人忙将商羊迎入岛中。

商羊回身看着青马车道:“烦劳国主告知蓬莱众人,商羊座驾实不便靠近,请岛上人众回避远离……多谢!”

“不敢!不敢!自当如此!”蓬莱国主忙微微躬身应到,转身向着祭司道:“速速通告下去,岛上众人即刻退出蓬莱西岛!违令者严惩不贷!”

祭司忙忙应了,火速令人通告下去,一时遍传蓬莱各处。

商羊与蓬莱众人渐渐去得远了,蓬莱西岛顿时人迹全无。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商羊的青马车之下,慢慢爬出一个少女,十二三岁模样,着了一身雪白衣裙,长发及腰,发上簪了一朵茜红的若木花。

正是雪。

“蓬莱仙岛!”雪四下转身观望:“与山上果然大不同!真是……漂亮啊!”

雪慢慢步入林中,林中绿草如茵,如给大地满铺翠绿色的地毡。雪每走出一步,草地上各色花朵便争相盛开,彩蝶飞来围绕着雪翩翩起舞不住,落在雪肩上、头,不知名的鸟飞来落在旁的枝头上,鸣唱着动人的曲子。

“咯咯……这便是……书上所的……仙境吧!”雪温暖的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

耳中泉水叮咚,雪循声而去,惊喜的看见面前出现一处泉眼,泉眼在一巨大天然白玉石凹中,玉石凹底部铺满七彩晶莹的透明细砂,泉水自七彩晶砂底涌出,七彩晶砂便在玉石凹底一处处翻滚不住,如起一个个炫彩流动的伞一般,涓涓细流却沿着白玉石一条细细凹槽流出去,穿过如茵的绿地,渐渐不见尽头。

雪惊喜万分,伸手便欲自清泉之中捧起泉水啜饮。

“蠢货!”背后一个略有些沙哑的男孩子声音响起。雪回头,见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青衣少年,蹙着眉头站在背后不远处看着自己。

那少年见雪回头看向自己,方继续道:“用手捧水喝,能捧得多少?何况……”那少年又蹙蹙眉,颇有几分嫌恶的道:“你娘没教过你么?手那么脏,用手捧水喝,会肚子疼!”

“娘?”雪茫然的摇摇头:“那是什么?”

“连娘都不知道?”那少年颇有几分惊愕,转而又嫌恶的道:“原来是个有爹生没娘教的野孩子!”着,却自旁边摘下拳头般大两朵莹白花朵,花瓣如玉,恰如两个玉盏。少年以花朵为杯,自清泉中舀了水,递一朵给雪。

雪讷讷的接了:“爹?那又是什么?”

少年正在啜饮泉水,闻言突然被呛住,剧烈的咳嗽个不住:“咳咳……你…..连……爹娘……都不知道……是什么!那你……家里……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