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牵起她的手,我的心很柔软很温暖,可是我偶尔还是忍不住想起你……她会伤心的吧……可是她告诉我……把你放进心底……永远不要忘记……

百里屠苏眼见紫胤伤势未复,勉力出战,伤了心脉,陵越伤重垂危,陵端已是战死,尚辛、尚蕴等护卫紫胤、陵越无暇分身,众弟子又被众妖魔缠住,竟是无人可战,自己却又战之不敌,心中暗道:“危矣!今日若败,天墉城恐怕就此覆灭!上下难有幸免!若得焚寂凶煞之力,或许可有一线生机。只是……今日便要殒命于此,却也顾不得了!”

情急无奈,双手紧握焚寂剑柄,高举过头,双目微合,以太子长琴半元仙灵,强行召唤焚寂凶煞之力。

一时间焚寂铮铮作鸣,剑身颤动不已,已是感受到剑灵召唤。突地,百里屠苏暴喝一声“焚寂归来!”顿时墨黑的煞气**寂剑身喷涌而出,百里屠苏亦是周身煞气奔腾,双目通红,眉心一血色,已然是人剑合一。

焚寂在握,却不知是百里屠苏控了焚寂,还是焚寂控了百里屠苏。此刻百里屠苏满人满剑满心满脑便只有仇恨、怨忿、杀意,直欲毁天灭地。

梼杌冷笑出声,道:“区区焚寂,能奈我何!”言罢,凌空一翻,现出兽身,乃是周身披背五色犬毛,状如猛虎,人面、虎足,獠牙、利齿,尾同身长一恶兽,犹如山一般大。鼻息喷出,灼浪翻滚,张口更有赤焰喷涌而出,所到之处,尽皆化作灰烬。

百里屠苏暴喝一声,飞身上前,双手举剑便斩,只见一道赤红光影裹着黑焰,随着焚寂,当头劈空而下,正是焚寂剑气所凝,这一击却有毁天灭地之危。那梼杌身形巨大,动作却还灵敏,不敢硬接,转动身形避开。屠苏一剑劈空,地上便现出一道缝隙,噌噌冒着黑气。

那梼杌便紧着一尾扫到,百里屠苏只见面前便有一丈粗细一柱迎面击来,所夹飞沙,打在脸上,刀割一般。忙凌空跃起,堪堪避过一击,双足才落地,那梼杌又是一尾扫到,只得急忙仰下身形,兽尾便从百里屠苏身上掠过,几乎不曾刮掉脸皮。才略直起身,迎面一只丈五大虎爪便当头拍下,百里屠苏惊出一身冷汗,身形暴退。

“屠苏,不可远战!避其之尾!”听闻紫胤之声,百里屠苏忙奋身跃起,躲过兽尾,举剑朝着梼杌面门而去。

几番躲闪,才得靠近梼杌面门,却见梼杌兽头一摆,毛发尽竖,长约丈许,根根犹如利剑一般,再不得近前,不由大惊。那梼杌摆动兽头,万千利剑般的兽毛,便重重叠叠,向着百里屠苏横劈竖斩下来,百里屠苏忙举焚寂奋力阻挡,只觉周身刺痛,手背之上鲜血淋漓,已是破了无数血口,脸上也被划了两道血痕。

百里屠苏渐渐只觉伤口之处灼痛难当,脏腑之中更似有烈焰受到灼痛的吸引,正挣扎而出,却正是“涅槃重生”烈焰烧灼炙烤之苦!渐渐难支,便从空中跌落下来,匍匐在地,只觉身形几乎正在烧成灰烬,魂魄也似正在融化,焚寂凶煞之力渐渐难以把持,神思却逐渐清明:“天亡我也!天亡天墉城!”

只听“哼”的一声,两道黑色的闪电,自梼杌鼻孔向着百里屠苏劈下。百里屠苏已无力躲避,心中悲凉绝望,闭目待死。众人见之皆是惊呼绝望。

危急时刻,耳中却听得“铮铮”两声琴音,刹那间,原本不受控的焚寂之力,陡然回归,就在黑色闪电即刻就要劈中百里屠苏之机,百里屠苏身形暴起,擦着闪电,躲闪开来。

“何人坏我好事!”梼杌转头看向琴音之处。

百里屠苏也忙看向来人。

却见一个淡紫色身影,踉跄而近,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发丝在风中飘摆,纠缠,臂下半夹半拖着一张榣木古琴,却是依依。

依依走近,广袖一拂,跪坐于地,将凰来琴安放于膝上。轻轻将衣袖折起,对百里屠苏道:“百里屠苏,再战!”罢,手指轻轻捻动琴弦,从容和缓之音缓缓自指尖流淌,百里屠苏闻及琴音,只觉似有一股清流在周身流转,脏腑之火慢慢回熄,伤口也不似方才灼痛,焚寂之力又在掌握,别有一股异样的力量在剑身游走。

百里屠苏以焚寂支地,站起身来,面向梼杌,缓缓出剑。

“是你!”梼杌突地疯狂咆哮,抖动全身,一时间飞沙走石,数道黑色闪电胡乱劈下,竟有疯狂之态!

百里屠苏飞身上前,与梼杌战在一处,依依琴声潇潇,相助百里屠苏。

只听得依依琴声由和缓轻柔渐转激越,百里屠苏攻势便渐渐凌厉。

渐渐,只见依依面色肃穆,神情凝重,眼睛直勾勾看着琴面,眨也不眨,却是左手中指轻按琴弦,右手四指在凰来琴弦上机械滑动,琴音便只有“铮!铮!”简单之音,毫无韵律,不成曲调。那“铮!铮!”之音却似有无边萧杀之意,直直劈入各人脑中,让人直觉肝胆俱裂。

伴着“铮!铮!”之音,百里屠苏亦是面色肃穆,神情凝重,眼中杀机凛然,一剑一剑,缓慢而沉重,劈向梼杌。分明缓慢,梼杌却似更难躲闪,竟成相持之势。

紫胤与陵越在旁,只觉触目惊心。

“依依固然可以意念御剑!眼下,倒似以琴音御使屠苏!这是何故?”陵越万分不安,看向紫胤。

紫胤却是眼中焦虑,紧紧盯着依依:“依依与屠苏已在极限!屠苏凭己之力尚御不了‘烈焰’,依依并非‘烈焰’之主,勉力支撑怕也不能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