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的走出洞府,云景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竟是我的过错么,总共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入了魔,一个堪比入魔,果然,是我的过错呢……”

“可这并不是我的本意啊……”

云景神色痛苦而迷茫,一时没有察觉脚下的石子,狠狠的摔了一跤,她一怔,安安静静的趴在地上,然后痛哭出声。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本就不该活在这属于仙妖人三族的世界,我、我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变数,最有可能改变别人人生轨迹的变数。”

“所以……我就应该死在灭魔之战里啊。”

她哭的撕心裂肺,沉珂躲在洞府里听的清清楚楚,却怯懦的不敢出去安慰她。

“时秀,怎么办啊,我害阿景这么难过,她会不会做出傻事儿来?”

沉珂无助的扯自己的头发:“我怎么会这么笨,让阿景哭成这样。”

“你本来就笨。”时秀揉揉自己郁结难过的胸膛,狠狠吐出一口气,“你的神识还在影响我的情绪,信不信,我比你更加难过?”

沉珂的难过直接传递给了时秀体内没清理干净的神识,影响的他比谁都心疼云景。

“快把剩余的神识取出来,我很烦躁,烦躁的想要杀人了。”他纠结的用力去挠身旁的石壁,十指上的尖锐指甲都差点折断。

“我、我清理不干净啊,我才刚刚成年,没有那么厉害。”在时秀阴冷可怕的神色下,沉珂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委屈的解释,“这能怪我吗!”

“狐族最擅长控制人心,现在你告诉我你没办法把那控制人心的神识抽离出来?你在骗我。”时秀双眼通红,一字一顿的说。

沉珂缩缩脖子,突然想到自己修为在这八阶大妖之上,立马理直气壮的说:“我开心,不行吗?”

他闭关闭了一半就出来了,狐族传承只接受了一丁点,总的来说,沉珂压根不知道该怎么把神识抽离出来,之前他误打误撞抽出了大半还没弄傻时秀,已经是很大的幸运了。

幸好时秀不知道这些,不然估计会活生生气死。

“好了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时秀用手梳梳自己长及腰际银发,无奈的指指外面,“你家阿景离开了。”

“啊?她去哪儿了?”沉珂“嗖”的一下蹿出去,鼻子用力一嗅,迅速往北方而去。

阿景这是要去哪儿?

北方?

北方有什么啊,值得她在大哭过后着急的赶过去。

“不用想也知道是云岚宗好吗。”时秀从后面追上沉珂,“她在俗世云国生活了十七年,在云岚宗生活了三四年时候,虽说看上去应当是亲近云国些,但……”

但谁让云岚宗有一个迟钰。

“好了不用说了。”沉珂烦躁的挥手阻止时秀接下来的话,一鼓作气的冲到了云岚宗外。

云景已经到达驭兽峰了。

荒凉寂静的峰头上,有个老者执拗的在等待他唯一活下来的那个徒弟。

云景鼻子一酸,轻声叫道:“师父……”

老者双眼一亮,颤颤巍巍的把目光投放过去:“你、你是云景?”

“是。我是云景,师父,我回来了。”上神抿唇,憋着眼眶里的泪水,师父,她回来了。

“好好好。”青鹤连声叫好,欣慰的抹去眼角的湿润,“我驭兽峰还有传承,我驭兽峰……还有一个云景在啊!”

“师父……”云景再也忍不住,扑到青鹤怀里撕心裂肺的大哭,“对不起师父,徒儿回来晚了。”

“不晚,不晚。”青鹤犹豫的把手放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抚摸一下,“乖徒儿,不晚,只要你回来了就不晚。”

原来,在青鹤眼里她竟然这么重要?

“师父,我杀了迟钰,只是忘记把小蛇一起解决了。”云景吸吸鼻子,手一挥,当时她灭掉迟钰的情景再现,她抽噎着回答,“我为整个峰头的师兄弟,报仇了。”

“为师没有看错你。”眼看着害自己落得这副田地的人被徒儿杀死,青鹤心里说不出的伤感和舒心。

自从云景出现在云岚宗时青鹤就知道她身份特殊,因此并没有过多惊讶她的能力,青鹤眨眨眼,好让自己别没出息的哭出来,“我驭兽峰有你云景,就永远不会消失。”

云景含泪点头。

就在看到一直等待她回来的青鹤长老时,云景已经下定了决心。

她要留下来,她要努力扶持驭兽峰,直到这里重新回到人声鼎沸的从前。

什么发展势力,什么儿女情长,这些东西在她肩负的责任面前显得如此不值一提。

“师父,天冷了,我们回洞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