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他闭上眼的那瞬间。

“叮”

就像是学习了另外一种语言,他大脑的构造似乎瞬间发生了变化,并对未来有所预知。

整个世界,包括这邪教牢笼,如果想的话,可以知晓这儿任何一个人的内心情绪,在想什么,过去未来,命里有的,命里无的。

说起来有些玄乎,林歇现在明明闭着眼睛,内心却比任何时刻都要宁静。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在五感极其开放的情况下,被十几把锋利的短刀刺的七零八落,就如那全身血渍的猪犬,上一阵疼痛还没过去,下一阵就会席卷而来。

可奔跑的闷哼未到,激昂的喊杀声却到了,哎?自己已经放弃了抵抗,并且对消失在这个世界毫无怨言,鸭舌帽们有必要热情洋溢的喊杀出来吗。

他错了,再次睁开眼睛,扑入双眼的竟然是一阵灰黑的狼烟,熏的眼鼻嘴刺挠,眼前尽是杀红了眼,穿着铠甲的战士。

他站在高地上,除了自己附近的战士,扑过来的人密密麻麻,穿着整齐的银白色盔甲,就如白色恐惧,永远看不到尽头。

他们知晓战争的结局,留有余裕的步步逼近。

反观自己这边,不少人已经赤膊上战场,嘴皮子干裂,血自脑壳流,却依然战在前线,看来这场战斗已经持续已久。

他们嘴里喊着杀!

天空中只属于火和硝烟,战壕外只属于恐惧与死亡,一位上下半身已经分离的战士亲吻了捏皱的家书,缓慢的闭上眼睛。

谁是自己这一方人?林歇不禁想问道。

就在他思索时,周遭的战士一脸狂热的看着他,似乎在宣判死刑以到,却又有无比决绝的果断。

“将军,能与您共同征战,是我等荣幸!”边上,一位五官从鼻翼被砍出一道血淋淋伤痕的男人,双手颤抖的手握红缨长枪,目视林歇侧脸,一往无前。

“报告伤损!”“林歇”说道。

“仅余百人!”

百人,如何才能在敌方源源不绝的攻势下守住,和这幅身体共存亡的“林歇”再一次濒临绝望。

他知道,无论是理想还是现实,自己都逃不了这个结局。

他看着手头的泥泞和污血,极度的求生欲攫住了他,一支长箭就在耳边呼啸而过,又一波攻势开始,身边又是倒下一大片,可他们即便是知道自己以是人肉围墙,还是一股脑的站在林歇的身边!

傻瓜们啊!

别人在射箭,是要取我这条苟活的命,为何要以命换我短时间周全!

林歇的心在滴血,脸上都是战友的血,从来没有如此难受过,血腥味伴随这呼吸时胸腔的怒火,刺激着他的精神,他整个人被一种属于战场的战意包裹,想要奋力攥成拳头,却发现握紧的是一把白斩太刀,长的拖在地上,尖锐之处不流血渍。

好一把锋利太刀。

两位“林歇”在手握这把白斩太刀时,终于是浑然成一人。

半秒在王思宇的地下停车场,眼前是黑色鸭舌帽带着杀意的短刀。

半秒!在这满是狼烟的战场,尖锐的呼啸声在耳边,一片铺天盖地的喊杀声,砖块,泥土,贴着“林”大字的战旗,乃至于人体残肢在空中纷飞。

整个世界只剩两个颜色,溅落在气息里的灰黑色,还有夹杂着的夺目红。

短短几秒,却在两个场景里转换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