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曲线斜视,看向话唠提莫。

“里面的确有位丫头,估计是美女。”血腥提莫认真的说道。

林歇可不管里面的姑娘是不是美女,瞿老虽说表露了自己孤寡老人的悲凉处境,可从他满面红光,挺直的腰板,不像是说胡话的个性。

他本来以为是自己脑壳疼看到幻境,可连提莫这位“迅捷斥候”都看到了,那就是真的存在。

林歇深知再不进门,就要被瞿老怀疑,他性子里对陌生事物的畏惧又让他多生犹豫。

他脑子旋转的缓慢,竟然没有考虑更多的可能性,就铁头一般咬牙推门而今。

执念都跟着进来后,他眯着眼僵直关闭门,他要和里面这位未知少女做正面博弈。

“她”面朝着雷鸣和愈发亮堂的天,光让她的单薄的身影轮廓明显。

从背影看起来过份消瘦,只有飘动的长发宣告着生机,可仔细一看,黑发飘动的规律,和窗户鼓动的顺序,不是一个时间点。

最关键的是,她没有影子,林歇一进门直勾勾的看着平滑的地面,上面光溜溜的,连代表生活痕迹的灰尘都不见一粒。

林歇刚刚在门后,听不到外面的雷声,所以姑且认为这间病房的隔音不错。

他朝着那没有影子,头发无风自动的白衣背影说道:“姑娘......”话音未落,提莫一阴阳指弹他脑壳,惊的空姐又是一阵掳袖子。

提莫躲着空姐,朝那位白衣少女说道:“你是执念吧!”

执念?对啊,林歇脑子瞬间就通透起来,自己怎么忘记了这个可能性。

不应该存在的人竟然出现在她生前会出现的地方,岂不是和小学徒的情况一样,成为了执念!

随着执念这一称谓环绕在病房。

白衣女子听到后身体有了反应,她不再面朝纱窗,缓慢的移动脚步,脚尖先开始旋转,脖子却不先移动,如被夹在筷子间的活虾,跟着脚尖的放心转头。

对身体机能无法正常把控,让林歇肯定她的执念身份。

多半是因为紧张,林歇脑子一片滞空,不知不觉加重了手头的力量,只不过小学徒没感受到疼痛,再说他们的手能互相碰触这事就比较有疑问,就先不论。

病房原本就拥有的死寂,迎合着大雨雷鸣,让气息如沉浸在淤泥里,氧气都稀薄了些。

气氛使然,林歇满脑子都是贞子和伽椰子,过去看这二位大佬的电影,没少对白衣少女产生阴影,想着转过来的她多半就是佝偻着脑袋,尖长的舌头四小摇晃,整张脸在脖子上不规则的扭转,发出嘶哑咧嘴的怨声。

可林歇的设想总是出错,所有在他情绪不稳定时会有的想象都完全性的背到而驰。

转过来的五官说不上绝美,却称得上雅致,可能是病态的原因,让眼皮总不能完整睁开,银灰双眼始终在眨巴眨巴确认眼前人模糊的模样,内外散发出冰冷的绝经感,和这个世界浑然不合的气质让人自发的心生惭愧。

如果说有的美会闪耀双眼,她的美则是冰冻山川。

她没有张嘴,除了偶尔眨眼,脖子僵硬让浑身没有生机,惨白的面色在突然蔫了的雷光下泛白。

小学徒给人的印象是努力去完善本身愚笨的缺点,尤其是认真和他人交谈的样子让人清楚他极力希望可以让他人认为这番谈话是愉快的。

那这位疑似林珂执念则是彻底没了与人沟通的“能力”,不是没有兴趣,也不存在厌恶,只是单纯的如洞窟里不见光的鱼,没了视觉能力。

可就像是那些鱼多了对周遭碰触的警觉心,丧失与人沟通能力的银灰执念看起来观察力十足。

林歇一行看着她迟迟没有说话,林歇想到她多半就是两年前死于血癌的林珂,可如果她真的如心中所想是林珂,那也真是巧合到离奇。

执念的形成需要原本就单纯到澄澈的内心,在如此浮夸的社会,绝对是千万中无一,还得攥紧上天随意抛放的机会之绳,更是难上加难。

“你叫林珂?”

停顿了二三秒,从银灰执念缓慢摇头可以看出,她在认真的思考这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