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国皇宫之中,坐在主位上的男子脸色阴沉如水,手里捏着的信纸也几乎被撕碎。

“这个逆子,成事不足而败事有余!”

“父王,云弟说了什么?”

沧国皇帝将手中的纸递给他,“你自己看看。他竟然违背本王的命令和那朗国的将军傅勇结为同谋想要谋反,却不知道早就中了那女人的计。”

沧墨接过一看,立时明白过来。

信上的字迹明显出自女人之手,却透着一股苍野狂放和邪魅,几乎能想象出写这封信的是一个怎样的人。

扫过信上的内容,沧墨的脸色也有了几分变化。

没想到陆璃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已然把握了朗国的全局。傅勇的谋逆,也不过是在她的计划之中,目的便是将朝中有异心的势力彻底拔除。而自己那嫉恨自己的皇弟,因为太过心急,或者说是太想得到父王认可将自己排挤掉,迫不及待地与傅勇达成了交易关系。想来这封信原本应该是他传给父王,然后让父王助傅勇登上皇位的消息,只是却变成了朗国皇帝亲自告知一切的来信。

果然那个女人,一直都不简单吗?

不过,他心底却并不因为傅勇的失败而失落。若是傅勇胜了,自然朗国便会是沧国的囊中之物。只是如此,怕是父王就会对自己那皇弟另眼相待,自己的处境便岌岌可危。而他败了,意味着皇弟也败了,即使父王知道他的目的是为了本国,但败了就是败了,父王是不会容忍这种错误的,恐怕从此之后要再得父王信任会是难上加难。

毕竟,父王可不是一个好父亲,或许算得上一个好君王。

沧墨垂下头,眼底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再抬头,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平静。

“父王,儿臣说过,那个女人并不简单。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云弟,只是那个女人实在太过聪慧,竟将放在她身边的暗卫全部解决了。”

沧国皇帝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是孤王大意了。看来,孤王不得不重新谋划这一切了。”

沧墨沉吟了一会,出言道:“看轩辕凌的样子,似乎确实要助她一般,若是我们继续与朗国开展,恐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何况,儿臣还听说原本海月国也要来分一杯羹,不知何故那海月国的公主却亲口承诺与朗国友好交邦。总觉得这其中似乎隐瞒着什么。”

沧国皇帝眉头皱得更紧,沉思了半晌,才道:“看来朗国暂时是不能动了。既然如此,就派再派使者前往朗国,这次必须达成盟约。”

沧墨唇角微扬,目光中划过一丝暗芒,“父王,儿臣请辞,愿亲自前往。”

沧国皇帝皱了皱眉,“你还在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吗?”

沧墨摇头,“不,儿臣之所以自荐,是因为儿臣是最了解她的人。”

沧国皇帝深深地看了自己最看好的皇子一眼,点点头。

沧墨行礼退下,回到寝宫中,目光凝落在耀眼的明珠之上,低笑一声。

璃儿,我们很快又要见面了呢,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

傅勇的猝死使得朝堂间再起风云,没有人知道那晚在华丽的宫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那些跟在傅勇身边企图谋反的人。

那晚并不平静,皇城中许多官邸彻夜灯火明亮如白昼。

第二日,几乎朝中所有的臣子都收到了新皇的旨意,或许是升官受封,或许是罢职抄家。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每个人在心里都有了心的盘算,往日那些得意洋洋的此刻却是哭丧着脸,而高兴自己升官加爵的臣子或许下一刻便会是人头落地。朝堂风云诡异,不管是否有别的心思,傅勇的死对他们而言却是一个警告,也让他们真正清楚,那个坐在高位上似乎“荒淫无能”的君王并不如他们想象那般,她的手段和气势并不比以往的任何一个君王差。她如同暗夜中潜伏的花豹,慵懒而高贵着,似乎毫无危险,却可以在下一刻蓄起全身力量给你致命一击。

傅勇的死和朗国朝臣的动荡在市井之中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新的谈资,却也很快便被大部分人遗忘。就如吴寒说的那般,百姓并不在乎谁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只在乎谁才能给他们安宁祥和的生活,在他们心中,或许皇上还比不过茶米油盐酱醋茶。所以朗国皇城仍旧热闹喧哗着,一如往常。

五日之后,沧国太子到达朗国皇城。身后却并没有如传言那般跟着二十万大军,除了几个随从侍卫,便没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