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七糖坐了起来,竖着眉毛瞪着烟,小拳头握着,一副炸了毛的小野猫样子,却使她的脸更加生动明媚,小脸红扑扑的,可爱得很。

郦复只觉得自己的心停了停,又咚咚咚乱跳一阵,想着姨娘早上嘱咐自己的话,反而身子有些发热起来,小七……得是自己的!

等再过段时间,哄老头子高兴了,过了明路,小七得是自己的!她早晚得是自己的!行!只要你高兴,你想怎么的就怎么的!

郦复心里热乎的不行,靠近了唐七糖,贼兮兮的笑:“好好好,你说怎样就怎样!只你别走!小七,你说,你要怎样分?”

“哼!这还差不多!我告诉你,这主意是我想出来的,我得拿大头!另外,你也不是个干活的人,你只出银子罢了!我看着石绿倒是稳重得很,外头找人刻制麻将的事,你就让他去做。不过,生意要做大做好,你得让人家有奔头,你得给石绿一些分成,这样以后他便给你使劲张罗了!你就这么立契约,我们仨一人一份!”

“小七,行行行,你只管说,我看你的字也比我的好,你要怎么写都随你!小七,……你身上好香……”郦复自想着邢姨娘早上的话,这会儿靠近了唐七糖,竟然越来越心猿意马起来,越靠越近……

唐七糖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打在他头上,骂道:“你干嘛?你个小屁孩子!还不去磨墨!”

“哎哟!好痛!小七,你谋杀……呃……我没说,我什么也没说!我去磨墨!”

剩下的下午时光,唐七糖便写了一式三份的契约,注明了这麻将生意的分成。

也不管这张纸到底管不管用,总之她唐七糖是一定要先小人后君子的,若是能很快赚了银子,自己也好拿了银子开溜,若是这世界靠这个赚不到,她唐七糖便也懒得操这份心,反正她骰子在手,天下我有,最多麻烦一些慢慢赢回来罢了。

倒是石绿,意想不到的得了两成的分红承诺,立马兴奋而感激的看着唐七糖,叫了半天“七姑娘”,便哽在那里没了下文。

唐七糖十分霸气的摆着手,让两人搬着凳子坐在自己下手,细细给两人分了工,言明自己是出主意的人,得拿四成干股,郦复只出银子,也拿四成股,余下的事都得石绿去做,拿两成股。唐七糖取了三人名字中的各一个,自此,“利是堂”麻将公司宣布成立!

郦复先不说,他如今只要看着唐七糖,就觉得挺高兴的,至于制作麻将的事,他本来就只会差石绿去做罢了。虽然自小没少受嫡母的搓磨,可在吃用开销上,有得宠的亲娘在,他从来没有操心过,自然对银钱多少没有深刻的概念,唐七糖帮他这么分配了,他一点意见也没有。

反倒是石绿,心中翻江倒海的,觉得人生的机会来了!

虽说士农工商,自来行商的被人看不起,可是如今靠在承恩公府,自己要是能趁此机会经营好了,那可是十分实惠的。即便将来郦复被分出了承恩公府,可作为世家二房,经营些产业也比普通商户容易得多,要是自己真能帮七姑娘赚了大钱,自己是不是……是不是也能得七姑娘另眼相看呢?

自此,石绿就十分十分用心的开始经营起“利是堂”来,谁能想到呢,一代巨商说不定就是这么诞生的!

这一日的忙碌,自然有那有心人去禀报丰景堂的。

到了夜深人静,梅妈妈伺候着承恩公夫人金氏卸了钗环,觑着金氏的脸色,小心的禀报着:“……说是躲在房里差不多一天!也不知道密谋什么!吴婆子只听见一直讲打打打的,啪啪啪的声音,也不知道打的是谁。”

金氏今日脸色实在不好看,闻言将手中的梳子啪一声丢在梳妆台上:“还能有谁?难道那贱人还会打自己的儿子不成?自然是打那个贱丫头呗!贱人!霸着公爷,都多少天了?!哼!我忍着,再忍她几天!……让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夫人放心!办好了!只是,那方子上写着呢,这补药得连吃三天,还得每隔半个月吃一次,连吃三个月,最早半个月便见效,最迟三个月定然有效!可夫人您看,那聋女日日和那个厮混在一处,怎么肯吃……”梅妈妈从怀里掏出张药方子捏着说。

“那有何难?让方婆子把她领回去,现逼着吃!再让方婆子好好看看,那贱丫头身上有没有伤,到时也可以拿来说那狐狸精逼的!赶紧的去办!这种事也要我想。”

第二日,吴妈妈便等在唐七糖房门口,把正要去郦复房间的唐七糖拦下了:“七姑娘,你到底能不能听见我说话啊?”

唐七糖哪里会回答她,自然一副聋女样,木然而立。

吴妈妈立即鄙夷的往地上呸了一口,才骂道:“个小贱蹄子!也不知怎么勾引的爷们,这么个木头也能得了意!罢了,我懒得和你说!活该被人算计的贱蹄子。”

说完也不再理她,直接拉了唐七糖往郦复房里走,咋呼着和郦复说:“二爷啊!万事孝为先!这七姑娘的养母病了好几日啦,想念她得紧,二爷再怎么离不了她,也得让人家回去看看呀!梅妈妈已经来说了,准了她三天假,还说,要是二爷觉得离不了女人,夫人立马再送几个过来呢!”

听着这话,唐七糖趁着吴婆子和郦复说话,干脆直接的翻了个白眼,对郦复做了个手势。

郦复抬头看见了,忍不住笑,便说道:“既是这样,那便让七姑娘回去伺候三天吧,去吧!”

吴妈妈本以为,这事儿肯定又要和郦复打一次嘴仗的,兴许还要再搬出什么条件来,反正自来大家就是这么相处着的,但凡她让郦复做的事,没有一件会好好说通的。

可没想到,人家这次二话没有!

吴妈妈反而愣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