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七糖腿曲得发酸,心里气得要骂娘,却偏偏不能出声。她只使劲埋下头,希望这人觉得无趣,能自动离开。

可是,却见这人,红袍子下一双黑色的鞋子尖动了几动,一个挺清脆的男声从唐七糖头顶传来:“起来吧,你是哪个院子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唐七糖很想站起来,腿酸啊!

这古代的行礼几乎是蹲马步啊,还是别扭的马步!可站起来了就得开口回话了呀!也不懂这男人是怎么回事,好好走你的呗,理我干什么?

唐七糖她自己不知道,冬日里,奶油般的阳光下,皑皑积雪中,她一袭粉嫩嫩的衣服如新荷出水,一头乌黑的长发轻垂,越发衬得她微露出的脸庞白皙如玉。她越垂头,那粉色的耳朵尖,那白皙的脖颈,便越发的让看见的人心生欢喜。

她傻乎乎吃了那上好的补药,胸前倒也有点样子,堪比青葱管儿的小手,此时自然的轻放腰间,微侧的行礼姿势,倒更显得她身姿曼妙呢!

十二三岁的年纪,这身子个子却不算太矮,咋看起来,正是少女最青葱幼嫩的时候。

况且最近这段时间,在勤学轩住着,郦复石绿两个那么天天捧着她跟捧凤凰似的,可把她傲骄惯了,那前世里自在自信的气质,便从身影里一丝一丝的透出来,收也收不住啊!

即便此时,她还行着礼,却不见一般下人见了贵人的卑微小气,反而看起来轻松随意得很。

唐七糖装聋不动,站着的人却似乎耐不住了,竟然还伸出一只手来,似乎想扶她起来。

这时,便听见一个稚嫩女声酸溜溜的跳出来说话:“四爷!快别理她!我知道她是谁了!准是勤学轩里的丫头!”

话落,那伸出来的手,便停在唐七糖的手肘处,慢慢的,有些不甘愿的缩了回去。

唐七糖却不想管了,这什么爷不爷的,我该给的礼已经给了,我可还忙着了呢!

她顺势站了起来,低着头冲面前的人胡乱点了点头,就当招呼过了,自顾自只管越过他们往前而去。

那酸溜溜的女声却还不乐意了,忽然叫道:“哎!别走!不许走!站住!”

唐七糖哪管这些?

在她的概念里,自己就是来这里玩玩的,要是呆的不爽,我便走好了!

她平时又很少出来,也没有听见过这个女子的声音,但想来能和那皇亲贵胄在一起的,自然是主子。可主子又怎样?难不成我一个聋子没听见,你还能打杀了我?哼!你若敢打杀我,我便先弄死你!

那女声见她不理,却在身后跺脚:“果然是个聋的,果然是她!谁给她的胆子这么无礼?改天一定要和娘亲说一说!哼!”

“噢?是个聋的?诗音,你说她……是聋的?”刚才那清脆的男声开始好奇地问着。

“可不是!也不知道勤学轩……”

那叫诗音的还要说什么,却被一个温润的男子声音打断了:“五妹!不许胡说!我们还是去看梅花吧!”

这声音唐七糖听过,不就是那假正经的承恩公世子——郦夏嘛!哦,那女子定然是五小姐——郦诗音了。

“我还没有见过聋的人呢!长福,去把人叫回来我看看!”忽然,红袍子还紧盯着唐七糖袅娜的背影,竟然吩咐身后的一个随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