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儿女们了。

嫡长子郦夏,行止沉稳,恭恭敬敬的,捧上了自己写了好几个月的千寿字书法横轴,博得了郦聪极大的赞赏。

金夫人也与有荣焉,一众来捧场的宾客们更是大肆吹捧起来,都说郦小公爷才学高斗,笔法端妙,是世间不可多得的青年俊才!

一时间,祝寿大厅里赞贺声不绝于耳。

郦聪也的确很为儿子高兴,尽管金氏他不甚喜欢,但这个儿子还是很不错的,便当即让人将字画在厅堂里挂起来,供宾客们鉴赏。

金夫人愈发得意了,抬眼却看见一旁的郦复正和邢姨娘在窃窃私语。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这讨厌的庶子正沉迷于那个聋哑小丫头,房门都很少出,定然不会在父亲寿礼上花心思的。

她便扬声说道:“孩子们都有心意,也不知道其他人都送些什么给公爷呢?还不快呈上来瞧瞧?诗音,你的呢?”

她自然知道,女儿送的东西也是世间少见的珍品,那可是自己找人帮忙买来的,她就是要让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小贱种没脸。

果然,郦诗音一身华服,将一幅前朝名家所绘的旭日东升图扇面呈上来时,郦聪更加高兴了,收集扇面本就是自己的爱好嘛,女儿投其所好,总是要给面子的。

总算轮到郦复了。

郦复却站起来,拱了手先给父亲告罪说:“爹啊!儿子不才,您也知道,我读书要被先生骂,画画会让先生哭,这些文绉绉的东西,这辈子儿子是成不了气候啦!”

他这话一出,在座的人都有些尴尬,但也都心照不宣,只当没有听见,庶子嘛!这样才好!

郦聪也有些哭笑不得,心中也甚是明了。

但他不是个糊涂的,他作为世家嫡子,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平日里可以偏疼他们母子一些,但涉及到承爵门庭这样的大事,那是绝对不能让步的。

因此,对于郦复的不务正业,不喜读书,他非但没有太过责怪,甚至于还有些放任。

但撇开那些大事不讲的话,他心底里,却愿意更疼爱郦复一些,别的不说,就像刚才那声‘爹’,他就比较爱听。相比大儿子恭敬的喊着自己‘父亲’,他更喜欢郦复这么爹啊爹的,让他感觉很有父子之情。

郦聪正在打算怎么帮小儿子圆场,却又听郦复话锋一转:“可是爹啊!我也是时时把您放在心头的呀!您日日里为国为家操劳,甚是辛苦,可人不是铁打的,总也要歇一歇,玩一玩,放松一下心情,才能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限的事业里去!”

郦复一口气说完了,眼睛眨巴眨巴,冲身后的石绿看看,似乎在问:“我背的对吧?小七是这么教的吧?对吧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