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寂静,聂芍药眼神闪烁,扫视了众人一眼,见林倾宸父女对此刻坐在这里并没有异议,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算算时辰,弟弟聂汐也应该快来了。

“二哥,你叫我们来可有什么事?但说无妨。”聂苍峰是听二管家说林仲仁请自己有事相谈才来的,可是到了这里,却见林仲仁只管坐在那里,心里有些奇怪。

“苍峰,不是你有事派人叫我来的吗?这是怎么回事?”林仲仁得了林倾宸的暗示,老神在在的在那里装起了糊涂。

“来人,叫二管家来见我。”聂苍峰脸色一黑,找了旁边伺候的小丫环去喊人。无缘无故被下人摆了这么一道,他顿感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爹爹,这件事不怪二管家,是女儿请叔叔和你们来的。”聂芍药见时机成熟,连忙上前拦住正要出去叫人的小丫环。

聂苍峰和葛氏对视一眼,很是不解的望着林倾宸父女二人,莫非女儿说的事还牵扯到他们。

聂芍药转身愧疚地看了一眼林倾宸,然后对她说道,“宸儿表妹,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希望你不要怪表姐多事,日后你会感激我的。”

林倾宸从刚才被聂芍药借口拉到这里时,就已经知道今天这场戏就要开锣了,此时见聂芍药完全一副“全是为了你好”的表情,心里倒是很期待,这位温柔婉约的表姐会上演一出如何震撼人心的戏,因此,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似笑非笑的看着聂芍药。

聂芍药神情略有尴尬,但她料想一个小女孩再精明也不可能识破自己的计谋,于是转身朝屋内三位长辈行了一礼,然后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宸儿表妹自到这里,我们大家很喜欢她,尤其是弟弟汐儿更是对她印象深刻,前日,我们姐妹去游园,正好跟在花园里配置药材的汐儿偶遇,汐儿跟宸儿表妹相谈很是投缘,后来二人互赠了信物,女儿知道这样纵容他们是不对的,可是看他们两情相悦,我又实在不忍心搁置不管,所以,今天斗胆请叔叔和爹爹母亲前来,就是想请你们将二人的婚事先订下来,等宸儿及笄礼过后再正式下聘。”聂芍药说完此话,已是面色通红,但她还是不忘关注众人脸上的神情。

“什么?你说宸儿和汐儿两情相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最先炸开锅的是葛氏,眼见自己中意的媳妇人选被人截胡,葛氏恼羞成怒的瞪着自己的庶女。

“弟妹,这件事恐怕是个误会,”虽说演第一幕的是聂家人,可是接下来要如何演,还得要他们父女二人说了算,林仲仁见葛氏一脸怒意,连忙站起身安抚她,又见聂苍峰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又将目光转向聂芍药。

果然,聂芍药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有现在的局面一样,连忙从袖笼里抽出一个绿色的荷包出来。

“叔叔,爹爹,母亲,女儿怎可拿宸儿表妹的名声开玩笑,你们看,这正是宸儿表妹送给汐儿的荷包,而且,宸儿表妹那里也有汐儿送的一个鱼儿戏水的香囊,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表妹。”聂芍药将荷包拿出来示众,想了想,又将荷包呈到聂苍峰面前。

聂苍峰和葛氏几乎是同时问道:“可是姨娘绣的那个宝蓝色鱼儿戏水的香囊?”

这个香囊,几乎聂家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汐儿的生母以前最喜欢绣的一种图案,又因为这些年一直在静养,没有动过针线,反倒显得珍贵起来,既然聂汐能把这么珍贵的香囊送给林倾宸,可见这件事多少也是真的。

一想到这些,葛氏看向林倾宸的目光就带了几分冷意,一想到自己这个做长辈的,在晚辈面前极尽讨好,到头来反倒落了一场空,白让别人看了一场笑话,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

“宸儿,芍药说的这些可是真的?她手里的荷包可是你身上之物?汐儿的鱼儿戏水香囊是否也在你这里?”聂苍峰倒是没有葛氏那么气恼,无论是涵儿还是汐儿都是他的儿子,除了对夫人葛氏有些不好交代外,与他而言并无多大影响,只是汐儿的身份能配得上宸儿这孩子吗?

“舅舅,舅妈,大表姐手里的荷包确实是我身上之物,而且她也确实送我一个宝蓝色鱼儿戏水的荷包。”林倾宸起身,朝聂苍峰夫妇行了一礼,然后好笑的看着聂芍药,有些话她现在还不想点透,否则大表姐还不好往下演呢。

“对了,当时宸儿表妹给汐儿荷包时,牡丹妹妹也在跟前,爹爹和母亲若是不信,可以叫她来问问。”聂芍药见林倾宸也承认了自己刚才说的话,心里一阵暗喜。

“哦,听侄女的意思,你是要我们做主将这荷包的主人凑成一对了?”林仲仁此时不咸不淡的说道,目光在聂芍药和聂苍峰夫妇二人身上打量。

“二哥,不要听孩子瞎胡闹……”葛氏脸色剧变,猛然起身阻挡林仲仁。

“弟妹,你且坐下,今日这桩公案必须要快刀斩乱麻,否则我们妄为人父人母。”林仲仁一抬手,语气较之刚才稍有严肃,他上前几步,拿起聂苍峰手边的绿色荷包,又转身来到聂芍药跟前。

“我若没听错,你是想替你的弟弟聂汐求取这荷包的主人,对不对?”林仲仁慢慢举起手中的荷包,一字一顿的问聂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