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京城以北的宣乐胡同,宗泽翰正和滞留京城的宗泽辉,以及刚刚赶到京城的宗泽祥一起商谈接下来的事宜。

从年前开始,天邺王朝西南大部分地区就有一种怪病,以常人难以觉察的速度蔓延,虽然不会死人,但若是长时间拖下去不治疗,就会慢慢出现浑身抖动、心跳加速、消瘦、疲乏、失眠,严重者还会出现情绪暴怒、疑神疑鬼的症状。因为当地民风保守,老百姓生活比较平淡,所以在很多地方都不如南方和北方繁华,连带着其他行业也比较萧条。

最先诊断出这一病症的是文家产业下属的医馆。当然,文家并没有先见之明早就预测出那里会有此病症发生,只不过是文家书院所涉猎的课业太多,无论是史学、文学、儒学,还是玄学、算学、律学、医学、画学、武学等,都有专人授课解业,因此,这么多年下来,从文家书院学成出来的人才比比皆是,投身到各行各业以及各地自然就不那么稀奇了。

当文家医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发现此病症之后,又切身实地的将当地百姓平日的饮食习惯,和周围环境一结合,得知这种病不是短期内才得的,而是长期积累而成,要是不治疗的话虽然命不至死,但恐怕会遗祸后代子孙,而且引起这种病症的最大根源如果不妥善解决,恐怕还有蔓延之势,但所需药材和其它材质又牵扯甚大,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医馆所能解决的,所以审视之下,他向文家下属的医馆总部汇报了情况。文家医馆总部直接归属宗泽翰管辖,当宗泽翰接到这样的汇报时,立刻下达了各地收购有关药材的命令,而且命令西南所有文家医馆的医者暂时不要将此病症宣扬出去。

所谓医者父母心。这样的命令学医之人定是不乐意的,但医馆总部负责人的几句话,却让他们打消了对文家见死不救的不满情绪,反而对文家这种低调的行事更加敬佩起来。

其实,宗泽翰不是不想让医馆治疗这种病症,只是成就大事者,凡事都要前瞻远瞩,做每件事都要获得最大的筹码,而有的时候,筹码是不需要自己主动开口去要的。而是要等对方主动送过来。

宗泽祥自年前一次遇险之后,就一直深居简出,直到年节过完才悄然潜入京城。将最近一个月来文家在天邺王朝各地的经营情况向二哥宗泽翰汇报。到底是一母所生,眉宇之间与宗泽翰有几分相似,但脸上的线条更显柔和,两道剑眉,一双桃花眼。高挺的鼻子,薄厚适中的红唇此时挂着一丝讥讽。

“这个弘帝还真以为天邺王朝这么多年来的国富民强和盛世繁荣是他的功劳,居然就这样轻易答应了我们的提议,看来不是我们要亡他,而是老天也站在我们这边。”宗泽祥看着平铺在桌案上三尺宽,十尺长的地形图时。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这就是他苦心经营多年的成绩,在被父王委以重任的那一天,他就对天发誓。十年之内,一定让天邺王朝各个城镇遍布文家商铺,现如今十年之期已过,他的宏愿也早就达成了,以后所要做的一切都令他血液里充满了斗志。

面色愁苦的宗泽辉则拿着一面精巧的小铜镜。趁着两位哥哥低头查看天邺王朝地图的空挡,时不时拿起小铜镜照照自己可怜的鼻子。

都是这弘帝老儿干的好事。成天让自己醉卧温柔乡,这鼻子都喝坏了,太影响自己玉树临风、俊美无敌的容颜了。

“再照下去,我就派人将你的鼻子削掉!”一道冷冽的声音忽然在宗泽辉的耳边响起,吓的他差点将手里的小铜镜打翻。

宗泽辉朝两位哥哥看去,只见他们跟无事人儿一般,还在那里研究地图,心想自己莫非连脑子都被酒糟蹋坏了?否则怎么会产生幻觉呢?

“四弟啊,瞧你这鼻子生的多好,又红润又透亮,哪像我这张惨白的脸,自从上次受伤以后,就一直没调理过来,真是羡慕死我了。”宗泽祥见自己的弟弟还茫然不知已经被二哥警告,就“善意”地提醒他。

宗泽辉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两位哥哥都在看着自己,再听到三哥那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后,立刻想为自己争辩几句:“都是那弘帝老儿害的,要不是他天天在宫里让我喝酒看歌舞,又让朝中大臣轮番宴请我,我的鼻子也不会中毒。”

宗泽翰将地图收起来,转身打开书墙后面的机关,然后将上面的按钮左拧右旋了半天,终于看到又开了一道小门后,才将地图放了进去。旋即,一个白瓷瓶子握在手中,递到宗泽辉面前:“戒酒,戒辛辣,每日涂抹三次,看看管用不?不行再去请萧姑娘给你看看。”

宗泽辉面带不解的看着自己的二哥,问道:“为什么现在不能请她过来看?”

宗泽辉闻言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眼中一闪而逝的厌恶却没有逃出宗泽祥的眼睛,宗泽祥忽而转身对自己的弟弟说道:“你也知道二哥,从来对人都是冷冰冰的,尤其是对那些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更是敬谢不敏,今日他若是主动张口去求萧姑娘,让她来给你看诊,估计那个女人又要跟二哥讨一个人情,不如你自己去求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