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泽宇斜躺在床上,恶狠狠地瞪着站在屋子里低头不说话的一个小厮:“我警告你最好放了我,否则等我恢复功力定让你好看。”

那小厮抬起头,眼里闪过一道不屑的神色,在文泽宇气急败坏的脸上睃了一眼,然后继续跟没事人一样盯着地上一只小如芝麻大小的蚂蚁观看着。

“喂,我说你呢,莫非你是哑巴不能说话?”文泽宇见这小子软硬都不吃,心里有些急了。

连续六天了,这六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睡觉吃饭,就连如厕都是让人扶着去的,他浑身上下软的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任谁处于这种有劲使不出来,任人拿捏,而对方软硬不吃,拿自己当透明人的处境中,都会着急。一想到林倾宸的婚事现在已经成了定局,文泽宇就恨得牙痒痒的。

那天回来以后,他思前想后,将林倾宸话里话外的意思揣摩了好几遍,终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丫头似乎在责怪自己对她隐瞒了家世背景。他想来想去,现在只有利用文家的背景先把人给弄过来,于是就找到郑掌柜商量。只是他一心想着找什么人去林家提亲,却没发现郑掌柜听到他想向林家求亲时错愕的表情。

后来他想起一个合适的人选,准备了厚礼去相请时,却在出门后不到半刻钟就感觉头晕晕乎乎的,再清醒时,人已经躺在了这里。刚开始他怀疑是出门前喝的那杯茶有问题,可是那里住的都是自己人,又是随身多年的下人,万不可能出现有人背主的事发生。只是令他奇怪的是,自己都失踪六日了,为何文家的人还没有找到他,最可疑地就是当时他又不是一个人行走的。阿顺也在身侧相随,为何没见他追上来。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到不解,可是被死死地看守在这里又找不到一点头绪。‘

后来,一个念头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难道是有人怀疑他的身份了?于是,他就故意装作一副沉不住气的莽撞样子,时不时地刺探对方几句,谁知道对方派来的人,无论哪一个都是一副漠视自己的样子,无论他说话多难听。人家都好脾气的低头干自己的事,这么过了晕三倒四的几天后,他真的有些抓狂了。

“喂。我要如厕!”文泽宇没好气的吼了一声。

屋子里的小厮闻言,丝毫不见慌乱,先是走到门口有节奏的敲了三下门板,然后有人从外面进来,手里拿了一块黑色的布条。话没说一句,就趁着文泽宇准备张嘴反抗的功夫,一粒红色的药丸滑入口中,那人还怕文泽宇使诈,紧接着用手将他的下巴一抬,只见文泽宇的喉咙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一下。丸药已经进入体内。

“卑鄙小人,有本事把大爷弄死,这么玩算什么本事?”药丸一下肚。那种无力感再次强烈的袭来,本来还能硬撑着抬起头的文泽宇,立刻变得跟晒蔫了的菜叶子一样,瘫坐在了床上。

房间的两人对视一笑,其中一个人压着嗓子问文泽宇:“如厕还是睡觉。你自己选择!”

文泽宇涨红了脸,半天才说了一句:“如厕!”然后就感觉到自己眼前一黑。又被蒙上眼睛了。

安顿好文泽宇后,先前进去的小厮继续在房间看守着,后来进去帮忙的则转身去了前院。

“小姐,五爷这会折腾累了,估计要安静两个时辰了。”声音不像先前那么低哑,语气中反而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欢快。

“知道了,再过半个月,就可以放他出去了,看他还怎么跟心上人双宿双飞!”说话的是一个相貌娇美,肤色白润的女子,年纪不过双十,眉眼却流露出一种不甘心和嘲讽之意。此时,她正在摆弄一盆状如绒球般的绿色植物,因为说话语气过于用力,芊芊玉指居然被上面的小刺扎了一下,但她没有呼痛出声,只是将被扎到的地方放到嘴边轻轻吮咬,好像这样就会平复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不错,此人正是大半年以前,与文泽宇成亲的金萨国威武大将军的掌上明珠代美艳,自从三个月前文泽宇借故离开金萨国之后,她就找了借口出宫,一路追随到京城来。新婚之夜就被自己从小喜欢的人那样羞辱,任谁都不可能潇洒的选择放手。她说出那样一番放手的话,是因为她也是有自尊的,而今跟到京城来,更是为了那份不可侵犯的尊严。这是一场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斗争,无关乎身份和地位,而且就算东窗事发,她也笃定皇上和皇后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叫做杏儿的丫环听自己的主子这么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连忙提醒:“小姐,我看郑掌柜那里要编个理由提前去说一声,万一让他察觉事情不对劲找上门来就迟了。”

代美艳轻扯嘴角笑了一下,不知何时手里已经拿了一张薄如羽翼的人皮面具出来,对杏儿说道:“你去外面四个侍卫中挑一个跟文泽宇体格最接近的进来,我要给他化个妆。”

“奴婢知道了,这就去找人。”从小到大,跟着小姐不知玩过多少次这种骗人的游戏,杏儿已经知道自己的主子接下来要干什么了,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出去找人。

半个时辰后,代美艳穿着一身外出的衣衫走出房间,旁边还有一脸酷酷表情的“文泽宇”相随。

“小姐,五爷在京城生活了多年,我等几人都未曾接触过,就是在金萨国皇宫,也仅仅是远远打量过几眼,万一遇上五爷在京中的熟人露出破绽,坏了小姐的大事如何是好?”叫做李伟的年轻侍卫不自在的摸了一下被代美艳“精心修理”过的脸,不安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