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你跟宇哥哥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认识了?”躺在帐篷里颇感无聊的曾雪歌拉着林倾宸聊天。

林倾宸在黑暗中翻了一个白眼,这个小丫头自从上路开始,就一直叫自己“二嫂”,搞的好像跟自己多亲热似的,难不成开始从侧面入手了?可惜她找错了人。要是遇到别人也许会透露一二,可她林倾宸是谁,不是她天生有多能,而是穿到这一世,一切都要靠自己打拼,早就练就了一副闻风而动,时刻保持警惕的心态,只有有什么风吹草动,保准跑的比兔子还快。像这种探听别人**的事情,立刻就让她灵机一动,你想从我这里探听消息是吧?行!先把你们家祖宗八代给我交待清楚。

林倾宸翻了一个身,对曾雪歌说道:“有时候和夫君说起家里的事,难免会提到几个叔伯,五爷是家里最小的,所以就多提了几句。倒是你,你和五爷是怎么相遇的呢?”

这样说,一来是为了配合宗泽翰给她安排的身份,二来也是杜绝曾雪歌再继续打探。

曾雪歌见林倾宸主动问起,心里一喜,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我小时候在吴旗县的外祖母家住过几年,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去看看她们,谁知道回程的时候遇到暴雨,就在路上耽搁了几天,后来身边随同的奶妈和一个丫环也得了热症死了,我吓得不清,请了郎中看过之后,幸亏无大碍,就急匆匆赶路了,后来路上遇上抢食的灾民,一时不察被他们包围起来,把我们的东西和食物一抢而空。有一个下人还为了护着我们,被流民拖到地上踩成了重伤,后来宇哥哥出现救了我,听说我也要去洪州,就提出一起上路,也好有个照应。可怜伺候我的奶娘和丫环却连个墓都没有,草草就给葬了。”

曾雪歌这番话,在林倾宸听来十分不靠谱,一个堂堂知州的女儿,出行居然仅靠几个下人。要么就是在家里不受宠,要么就是她的知州老爹是个大清官。这好比在现代,官二代想要出行。当官的父母为了怕别人说闲话,不给派公家车是一个道理。

至于说是宗泽宇主动提出一起上路,这一条也只有一半的真实性。一来这丫头一看就是春心萌动了,心上人的一个眼刀在她看来都是带着电的,根本就不会往不好的一面去想。再有。就是宗泽宇天下博爱的思想又占了上峰,这一点非常不好,为了拉拢代美艳和自己结成后半生坚实的同盟,她总要为代美艳搞点福利,找个时间去提醒一下宗泽宇。

“曾姑娘不用难过,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经此一劫,以后定会越来越好的,你若是心里不安。等回去了给她们烧点纸,也不枉她们陪你走了这一遭。”林倾宸安慰道。

曾雪歌一听,林倾宸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是个十分善良的人,她讲了这番遭遇。就是为了博取林倾宸的同情心,看来这一步是走对了。

“二嫂。你们到洪州去做什么?”曾雪歌担心,到了洪州,宗泽宇将自己送回家以后,自己再见他就不方便了,趁着现在还在一起,早点打听一下他的情况,免得爹爹和母亲问起来时,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夫君在洪州做生意,先前因为下雨,就将我留在睦州了。”林倾宸说道。

黑暗中,曾雪歌的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有些泄气,原来家里是做生意的啊。其实她虽然出生在官宦之家,也并非商贾不嫁,可是平日里要好的姐妹,凡是定过亲的,夫家不是高官之子,就是商贾巨富,要是宗泽宇家里只是做小本生意的,那她嫁给他岂不是失了面子?

“二嫂,我说了你也别笑话我,我虽然没做过生意,但平日没少听长辈们说,这天下最属南方和京城繁华,你夫君不去南方几个州县做生意,为何跑到洪州来?同样的本钱,到了洪州,可能会少挣很多的。”曾雪歌为了自己的小心思,话说的很直白。

听话听音,林倾宸立刻知道曾雪歌想要打探的是什么。

男女定亲,双方首先考虑的是对方的门第出身,其次,男子考虑的是女子的容貌品行、持家理财、女红才艺等,女子则考虑的是男子在家中的地位、以及男方家的实际财力。说句时下上流社会最普通的一个现象,就是有很多有着百年基业的阀门大户的家财,还赶不上一些商贾的家财,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林倾宸语气显得有些为难,“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道相公成天在外面忙什么,反正他一年四季都在外奔波,想必这生意之事也不是我们这些内宅女人能想象的。”

曾雪歌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这么拼命,肯定只是小本生意,否则只要派几个管事去就行,何必亲自劳心劳力呢?

听见曾雪歌不再问问题,林倾宸暗自偷笑,心想这孩子是被自己打击坏了。

不过,她也没撒谎啊,她的夫君是常年在外奔波的。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为了赶路,常常错过宿头,幸亏有林倾宸准备的帐篷,御寒的棉被和衣物都准备的很充足,一行女眷倒也争气,没有一个生病的。

这一天,一行人来到马峰山脚下,虽然天色还早,但宗泽宇却吩咐停下来搭帐篷,准备在此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