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萨国开元元年十二月,距离举国庆典还有十天时间,康帝和文皇后顺利抵达京城。

开元二年元旦,康帝大赦天下,举国同庆,分封诸侯、皇子、百官,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康帝大宴群臣之后,又举行了家宴,看着英气勃发的太子宗泽浩、冷然霸气的翰王宗泽翰、丰神俊朗的祥王宗泽祥,阴柔俊美的辉王宗泽辉,以及器宇轩昂的宇王宗泽宇等诸多皇子皇孙,康帝心情大好,接连赏赐了不少宝物。

几个儿媳也没冷落,均赏赐了不少奇珍异宝。

家宴过后,翰王宗泽翰被文皇后宣进了内宫。

“翰儿,那件事你可曾考虑好了?”文皇后屏退左右,看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儿子,心里五味杂陈。这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陪着他从咿咿学语到翩翩少年郎,却错失了他从稚嫩走向成熟的重要时期,多少日思夜想的日子过去,再见面时,她都有些不敢相认了,脸上温文如玉的笑容早已被淡然中隐透着的丝丝锐气所取代,这种蜕变是经历了什么演变而来,她不敢想,也不想想。只要能看着他,就心满意足了。

对于这个聚少离多的儿子,她感觉到很骄傲,他没有令他的父皇失望,也没有令他的兄弟失望,他应该得到更多的奖赏。

“母后,这件事不用考虑,儿臣心意已决。”宗泽翰抿着嘴,随着林倾宸临产的日子越来越近,他的心情也越来越烦躁。可有些没颜色的人还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给他捣乱。

文皇后有些为难地看着宗泽翰,“这件事是我当初答应的太草率了,可是拖着人家姑娘这么些年,我们总要补偿一些的,就算是正妃做不了。给她个侧妃还是可以的,这样对你父皇和萧家也算是有个交代。”

宗泽翰挑了挑眉,认真看了一眼文皇后脸上的表情,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儿臣不知道母后当初是如何答应的,但是儿臣在外多年,自认为没有什么把柄落在萧家才是,为何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翰儿!这件事群臣都知道了,若是这么一直晾着萧家,会寒了群臣的心!对你和你的王妃名誉上也不利!”文皇后脸色微变,神情有些不自然。

“哦?怎么个不利法。我倒是很期待。”宗泽翰神色平静,好像此时谈论的这件事跟自己无关似的。

文皇后给他细细分析:“母后也不想让你有负于所爱之人,但是你身为王爷。有责任用联姻的方式安抚群臣的忠心,这是自古皇家为了平衡各方关系保持不变的一个惯例。如今,太子纳了左丞相梁延宽的孙女和大将军薛少义的妹妹为侧妃,祥儿再不愿意,也要取其利弊纳两个侧妃。还有剩下的皇子们,该娶正妃的娶正妃,该纳侧妃的纳侧妃,最不行的也要添置几房夫人,难道到了你这里就能逃脱?皇上知道你在这件事上有自己的看法,所以才会让我先和你说一声。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直接提了出来。”

“天下大定,国泰民安指日可待。难道父皇就没有充盈后*宫的打算?”宗泽翰忽然话锋一转给,眼里透着阵阵冷意看着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母亲。他知道这样说,肯定会伤了母后的心,可是这世间,除了宸儿。他谁都不想要。

“翰儿……好了,萧家的事我就做一次恶人替你推了。但是文家那边你要考虑清楚该跟他们怎么说,这些事都是我太心急了,没有办成反倒连累了你,你舅舅几个人又是托人又是送信的,轮番找我,我都不敢吱声,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掺和了。”文皇后说完这些话脸上表情讪讪地。她母仪天下,统领后宫,桩桩件件都打理的顺溜,可是在自己儿子的婚事上却屡屡受挫,忧思忧虑多少年,好不容易他自己张罗着成了亲,别的她也就不再求了。

宗泽翰脸上这才渐渐有了笑意,亲自将参茶端到文皇后手中,说道:“母后,宸儿就要生了,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别的事情我压根就没那个心思,您也不用操心,父皇那里有他的思量,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勉强我的。不管是萧家也罢,还是舅舅那边也罢,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只能到此为止,再往前我有诸多担不起的理由,舅舅现在是被盛世欢歌冲昏了头脑,早晚都会想到的。至于文家几个适龄儿女的婚事,母后不妨多操操心,也不算失了他们的心,另一方面还能……”

宗泽翰的未尽话语,文皇后自然明白,每个人心里都有执念,皇上心怀天下,成就大业是他多年的执念,自己希望儿女健康、夫妻和乐也算是一种执念,她身为一国之母,虽然有权利让儿子听自己的话,但是那不是她想要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用在哪里都能成立。皇家贵胄,看似风光无限,其实有多少无奈又能向谁去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