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爷,您醒了?”长生稳住心神,向宗泽翰走去。

此时宗泽翰早已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推开有些怔愣的林倾宸,就向外面走去。

林倾宸的心蓦地沉了下来,因为逼着宗泽翰醒来的喜悦瞬间化为乌有。

疑惑不是一下子就形成的,是很多个疑点累积而成的,从宗泽翰回府之后以不让自己操劳为由搬到书房养伤,自己对整件事置身事外的不舒服感觉,到路儿对长生前后判若两人的肯定、文管家对自己那番别有深意的嘱托,无不显示自己的猜测不仅仅是女人的小心思在作祟。但她从来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过,可就是刚才的这一推,让她彻底清醒了。

看着尚大夫和长生目光交错躲闪,林倾宸不动声色的吩咐道:“长生,给尚大夫封五百两银子,感谢他这段时间对王爷的照顾。文管家,立刻向宫里报信,就说翰王回京,另奏请皇上请太医院擅长治外伤、内伤的大夫前来给翰王会诊。”

此令一下,不光是尚大夫和长生有些措手不及,就连文管家也露出诧异之色。

“哼!王妃也太看得起在下了,五百两银子虽然多,可在下还没看在眼里,既然王爷醒了,在下这就告辞了!”尚大夫声音阴沉,走到窗边去收拾自己的诊箱。

长生眉峰聚成一团,看向林倾宸的目光多了几分怒意,“王妃此番作为实在是让小的和其他人寒心,尚大夫本是归隐名医,因偶遇王爷相谈甚欢,这才自愿跟随王爷到京城,况且王爷此番受难,又多得尚大夫相救。如今王爷刚一苏醒,王妃就要赶尚大夫离开,若是让外人知晓,定会以为王爷是过河拆桥之人。”

若是林倾宸此前不知晓宗泽翰装昏迷一事,现在听闻长生如此说定会羞愧难当,可是联想到这几日的种种迹象,她若是还听信这人的话,就怨不得人家拿她当猴耍了。

她眯着眼睛笑道:“医者看病救人,病人病愈奉上诊金,在别人那里顺理成章的事。在我这里就怎么多了这番罪名?我却不知道了,如今这翰王府到底是我当家,还是王爷的随侍当家?”

文管家悄声退了出去。

长生面色一僵。神色闪烁地说道:“王妃教训的是,是小的逾越了。只是尚大夫尽心尽力的医治王爷,好歹也得在走之前见王爷一面才是,免得王爷一会问起来,王妃难做。”

正说着。宗泽翰走了进来,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林倾宸脸上,用沙哑生硬的声音说道:“既然本王已经醒了,王妃就回去休息吧。”

除了长生和尚大夫神色未变以外,屋内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王爷和王妃之间如此疏离。

“王爷还在生妾身的气吗?妾身只想着让王爷早日醒来,所以才会用如此不入流的方法,若王爷一时想不通。妾身也不会怪王爷,等王爷什么时候想通了,妾身再来看望王爷。只是妾身已经让人进宫报信与父皇和母后,还希望王爷能体谅妾身一片苦心才是。”林倾宸低着头,没人看清她脸上的神情。

“哐当!”桌上放置的茶杯被宗泽翰扫到地上。茶水随着茶杯的碎裂向四下溅去,林倾宸的裙角也未能幸免。

“本王说的难道还不够清楚吗?你非要跟本王对着干?如果西南乱党知道本王回京。所造成的后果你能承担吗?咳咳……”宗泽翰用包裹的手指着林倾宸,却不想因为语气过于激烈而让气息紊乱起来,顿时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王爷,您内伤未愈,还是不要动怒的好。尚大夫,你赶快来瞧瞧。”长生上前扶着宗泽翰,又对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尚大夫说道。

“王爷还是等宫里的太医到了再诊治吧,在下可没那么厚的脸皮留在这里了。”说完,竟然背着诊箱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宗泽翰努力克制住咳嗽,“尚大夫可是有什么误会?本王如今身子内外皆损,还需尚大夫秘药调理才成,若是有人敢对你不敬,就是对本王的不敬。宫里的太医来则来矣,却未必能对本王的病对症下药。”

林倾宸冷眼站在一旁,却不打算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