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王府书房内,一袭白衣的年轻男子时而摇头晃脑,时而蹙眉沉思,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状。

宗泽翰既不催他,也没有浪费时间等着他的答案,而是趁着这点时间处理了几桩积压的事情。

而白衣男子显然也不是来做客的,他忽然抚掌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宗泽翰伏案而坐的身子猛然一顿,抬头看向白衣男子:“你知道什么了?”

白衣男子被宗泽翰这么一问,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是啊,这话还真不好说,尤其是从他这个挂着医者名号的人嘴里说出来,的确有些像玩笑话,可是若不是这个理由,翰王妃又怎么可能会一直不醒呢?

“王爷可记得你们新婚时,王妃也曾经昏睡过一次,不过那一次昏睡的时间要稍短一些,而这一次就……”

“我自然记得,可上一次你用扎针法只一天的功夫就让宸儿醒了,这一次那些个庸医把宸儿差点扎成筛子也没让她醒来,要不是我动用了飞鹰将你从深山老林里提溜出来,恐怕真让你主动现身又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宗泽翰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因为无论是宫里的御医还是民间的大夫,最初都查不出病因,后来只能用昏迷或昏睡这些词来解释妻子的症状,而他一向信赖的子越又远在千里之外的深山老林里热衷于种药制药,不得已才动用了他的飞鹰组织。

“这个……你也不要着急,善临那老头儿不是说了吗,只要机缘到了王妃自然会苏醒。既然这么说,针灸也就没那个必要了。”子越讪讪地摸了一下鼻子。

若是一般的和尚,宗泽翰自然是不信这话的,可善临法师这么说,他就不得不信。毕竟他此生所经历的几次大事件不是被善临法师化去灾难就是被他事先警醒,若是连他的话都不、作数,那这世上就真的没人能救宸儿了。

只是。费大劲儿将子越找来,也不能白白便宜了他。

于是。宗泽翰冷哼一声:“针灸是没必要,可是依宸儿现在的身子,若不好好调养,我担心等她醒过来估计还得再卧床休养一段时间才能下床。你既然来了,调理宸儿身子的事就交给你了。”

“我是神医!神医!让我给人调理身子?……不过翰王妃另当别论……别论……”因为与宗泽翰相知相熟,子越说话一向随意,可触及到宗泽翰连日为林倾宸昏迷不醒的事而略显疲惫的脸色时。他生生将后面的话拐了回来。唉,谁让他一向心肠软呢!

宗泽翰见子越答应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松懈了几分。

要说善临法师的话让他揪着的心落回原处的话,那子越的这番保证就是他舒展全身僵硬肌肉最好的良方。有了这二人的保证,他不信妻子就这么一直昏睡下去,所以有些事他也不能再选择逃避了。

太子听到翰王到访的消息,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安,毕竟这一个多月来。他几次亲临翰王府都被拒绝了,虽然二弟将所有探视和拜访的人都拒之门外,可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容不得他不多想。

不过,对于林倾宸的产后昏迷。太子本来就觉得有愧于心,如今听到宗泽翰的突然拜访他不仅没有躲的意思,反而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借着这个机会将兄弟二人的此番嫌隙解了,若是能再替太子妃说几句好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几次将皇兄和众位兄弟拒之门外实在是有不得已的原因,臣弟今日登门道歉,还请皇兄见谅!”兄弟二人见礼之后,宗泽翰抱拳朝太子行大礼。

太子连忙还礼,脸上带着不加掩饰地愧疚,“二弟快快莫说这话,要不是我在父皇面前说大话,也不会在卧龙先生留书上下那么重的心思,更不会让你皇嫂去试探弟妹,以至于让弟妹受了这么多委屈和磨难,如今听了你这番话,更是让我这做兄长的羞愧难安。”

宗泽翰一手托住太子的手肘,另一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人各自落座。

太子又问起林倾宸和两个孩子的身体状况,虽说他派人打听来的消息可靠性很高,可当事人说出来的话更有说服力。

宗泽翰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将众太医和民间大夫诊断的结果说了一遍。

太子想起之前和太子妃说的那番话,虽说求神拜仙这种事不能摆在朝堂上和宫闱内说,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兄弟,他也就不避讳了,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既然太医也这么说,我们不妨一试,我记得你早年间经过一劫就是一得道高僧化解的,若是这位高僧还健在,不如请来一窥究竟?”

听到太子这样说,宗泽翰脸上有了一丝动容,“不瞒皇兄,大师毕竟有几分修为,在我还未寻访到他时,就已经不请自来了,倒是省了我许多奔波。”

太子有些诧异,大师亲临翰王府,自己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为何没有前来禀报?

不过他并不是要监视自己的兄弟,所以见宗泽翰这么说也并没有多想,只是急忙问道:“大师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