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三儿颤抖着双手点了点头,答道:“前些日子,我奉了你的军令回长安搬请救兵时,她就找到了我......我也是受她所逼,没办法呀。”

“大哥,临死前,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大哥能否答应?”来兴儿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拚尽全身的力气向骆三儿说道。

骆三儿眼见来兴儿命在旦夕,禁不住号啕大哭,扑倒在来兴儿身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嘶声忏悔道:“都是大哥不好,我对不住兄弟你,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我要你陪我一同上路。”

来兴儿冷不丁地说出这句话,使出浑身的力气,一头顶在了骆三儿的脑门之上。骆三儿连哼都没哼一声,歪在地上立马晕了过去。

来兴儿远望终南山的方向,喃喃念叨着:“锦屏,镇儿,你们要好好活着......”向前扑倒在地,也不省了人事。

半年后,终南山麓“双清小筑”门外,一身道装的柳毅夫妇送来兴儿一家三口南下林邑。

“柳先生,半年前,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恐怕我就......”来兴儿身着普通山民的褐衣,抱拳向柳毅致谢道。

“唉,兴儿说的哪里话来。”柳毅含笑摆了摆手,“倘若不是你在长安城中这么一闹,只怕皇上还不会答应放我回山呢,认真说起来,倒是我沾了你的光咧。”

蔡寻真也笑着附和道:“你拚了性命一闹呀,据我看来,不仅替景氏姐弟报了仇,而且也无意间替皇帝解了围呢。因此,皇帝才肯有意放过你这个闯宫杀妃的叛臣。”

“夫人,你倒把我说糊涂了,还望夫人明示。”来兴儿不解地挠了挠脑袋。

“这有什么好糊涂的,连我都瞧出来了。”锦屏怀抱着儿子,数落来兴儿道。“樱儿这条潜藏在皇帝身边多年的毒蛇一死,可不就替皇帝消除了隐患......”

“朝局变换,绝非锦屏说得这么简单。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就在兴儿于太真观中一举击杀宝昭仪不久,宫内就发生了一起刺案,皇上险些被一名潜入宫中的吐蕃剑客刺杀,于承恩手下的大将项知非因此被皇上寻机罢免,由与景云丛关系紧密的吕怀光回京接掌禁军,一场新的权力角逐即将在长安宫中重新展开了。”柳毅目视远方,捻须说道,“不过,这些都已不是你们要费神的事情啦,不说也罢。你们一家三口此去林邑寻找纳玉姑娘,千山万水,着实不易,一切都要小心才是。”

来兴儿虽心仍有不甘,但想到从此以后自己便可彻底从充斥着勾心斗角、机心倾轧的官场当中解脱出来,过上天马行空,自由自在的生活,便就此打住,没有再追问下去,只向柳毅问道:“先生,今后你还会出山,入朝为官吗?”

“世事难料,你我虽寄心山林,然国难当头之日,又岂会独善其身,置邦国安危于不顾呢。”

“先生,或许将来我能介绍一位志同道合的新朋友给你。”

“哦,他是谁?”

“他的名字叫贡布。”

全书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