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和月明也回到了阁楼上,雨霜早已经从窗口看见了皇上脸色的不善,见到慕容瑾她们回来,也没敢再多问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凄凉,宫中事端多,所有的人似乎都是被命运捉弄的棋子,无法挣扎。

“看来今日这场宴会,也无法继续了,人都走了,我们也散了罢。”碎玉看着底下陆续走掉的众人,开口说着。

陆将军还跪在地上,皇上依旧沉默不语,慕容瑾根据方才皇上和陆将军的对话,这才猜出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封染了血的信,定然是陆少将军写的,他被困且柔城,可是却写信给京中的陆将军,让他与自己里应外合,通敌叛国,凭着陆将军手中的兵力,要成功杀出京都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再把淑妃娘娘接走,那么这一切就可以按照计划进行。

可是没想到,来接淑妃走的人被慕容珮撞见,因此出手伤了慕容珮,还在无意间留下了要交给陆将军的信,因此而暴露。守卫紫烟宫的侍卫,也因为被慕容珮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而让那个人有机可乘,带走淑妃,消失在宫里。

“怪不得,怪不得朕一直觉得奇怪,澈儿在北方边关对战冬雷国,次次取胜,而陆天奇在南方对战夏云国,却被困且柔,原来,一切都是他故意的,通敌叛国,里应外合,若今日没有慕容大小姐,此事是不是就成了?”皇上眼神微闪,看着陆将军,怒道。

“皇上明鉴——”陆将军还待开口辩解,却被皇上打断。

“你不必说了——陆苑莛诱拐皇子私自出逃,朕还未治你陆家管教不严的罪,今日却因为朕将淑妃软禁紫烟宫而通敌叛国,你陆家还真是家族情深,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你。”皇上冷哼一声,对张泰说道:“张泰,传旨,陆家管教不严,致使陆苑莛诱拐皇子私逃出宫,罪大恶极,朕念其家族多年有功,不予计较,谁知陆家不但不知感恩,竟然通敌叛国,罪犯欺君,自今日起,革除陆家一门官职,贬为庶民,发配充军;陆天奇叛变,格杀勿论;淑妃不知悔过,但孕育七皇子有功,故褫夺封号,降为才人;陆家其余人等,流放三千里,以儆效尤。”

“奴才遵旨。”张泰看看跪在地上的陆将军,又看看皇上,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如此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去。

慕容瑾站在阁楼上,看着底下发生的事情,心中凄然,就在今晚,她亲眼见证了一个家族的覆灭。陆家满门忠烈,却没想到,就这样地衰败了,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她始终都不相信,一个为了秋夜国征战沙场的将门,会因为陆苑莛一个女子,会因为淑妃被囚禁,就做出这样通敌叛国的事情。

不管是不是栽赃嫁祸,可皇上相信了,自古帝王最忌树大招风,功高震主,陆家一门掌握秋夜国兵权,久经沙场却无法退敌,这事情本就让人怀疑,所以,秋夜国鼎鼎大名的陆家,却也在今晚划上了句点。

“皇上,听方才的侍卫们说,小女受伤了,可否容微臣去看看。”等到其他的人都走了,慕容啸却留了下来,朝着皇上拱手说着。

按道理说,此时此刻,臣子是不应该再触怒龙须的,可是慕容啸是秋夜国的丞相,国家的肱骨之臣,更何况,慕容珮今夜受伤也是事实,皇上不是昏君,面对慕容啸的请求,自然是答应的,便吩咐了小宁子带着慕容啸去看慕容珮了。

“从未见过慕容丞相这般关心你,当时你受伤昏迷了那么多天,也没见他来看过你。”雨霜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慕容瑾的身边,看着慕容啸匆匆离开,如此说着。

“嫡庶有别,可却从未见过一个做父亲的这般偏心,你样貌才情都不输给你姐姐,可他却偏偏只关心你姐姐……”碎玉也在一旁说着,似乎没有意识到慕容瑾已经不善的脸色。

“好了,这些也不是我们可以置喙的,既然晚宴散了,大家也都散了吧,各自回去休息。”月明看到慕容瑾一直沉默不语,便开口说着,帮着雨霜将茶具收拾好,拉着慕容瑾离开了水榭亭阁楼,回到了承乾宫。

“月明姐姐,放着我来吧,今儿也你帮着忙了一天了。”雨霜从月明的手中接过茶具,说道。

“没事,左右还早,也睡不着,帮你们收拾好了。”月明笑了笑,说着,随即拿过茶杯帮着清洗。

碎玉见月明不走,她也留在了茶房帮忙,看着慕容瑾将所有的茶叶都收拾好,这才开口说道: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淑妃娘娘的事,是有人栽赃陷害,可皇上偏偏信了,这也不怪别人,要怪就怪这陆家气数已尽……”